脂雨雖不再接客,但早先年練就的察言觀色的本事卻還在,喬竹酒之言不論虛實,起碼這撒下大筆銀錢送她的常舉就不是旁人能比,她是不必叫喬竹酒一聲“九爺”,在露水閣也確然有了比老鴇還高一等的地位,可她明白,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喬竹酒給的,惹惱了他,自己休保持今日的愜意生活,就能否繼續活下去都會是極度艱難之事
青樓姑娘比尋常女子更懂得如何變幻情態誘惑來客,聽了喬竹酒的解釋,脂雨又換上媚笑,玉手緩抬,挽住額前一縷發絲繞圈,另一隻手自喬竹酒胸前滑過撫上其麵頰,不著脂粉的姣好麵容湊上前,紅唇輕咬,聲祈求道:“竹酒弟弟,不知你這雙手上的功夫,近日來可曾有所進境?”
腹邪火生,燃起遮陰棚
喬竹酒一招餓狼撲食,把那脂雨按在床榻之上,怪叫道:“你這娘皮,今兒少爺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一手排山、一手倒海!”
……
望著紅霞遮麵沉沉睡去的脂雨,喬竹酒有些慍惱的掏了掏褲襠,喬家書閣裏藏書無數,但不知是沒有還是被老頭子藏了起來,他找了許久也沒發現關於“兄弟憋久了會不會壞掉”之類的醫書,不過自己身體舒服不舒服自己最清楚,起碼此時他和家夥就不是很痛快
替脂雨蓋好被褥,喬竹酒躡手躡腳走出房門,當下已時值正午,該回府填飽肚子了
才打開房門,老錢那張褶皺滿布的老臉就映入了視線,而且距離極近,當真嚇了喬竹酒一跳,他正要表達自己的不滿,便聽老錢搶先道:“少爺,脂雨的弟弟來了,是有急事要找她,可少爺沒出來,我就讓他一直在下麵候著”
這麼多年,喬竹酒第一次聽脂雨還有個弟弟,頓時來了興趣,扒著欄杆往樓下一望,順著老錢所指方向瞧去,一眼便看到了那容貌上有些痞氣、與脂雨五官有七分相似的瘦弱少年
那少年如今正摟著兩位姑娘,旁若無人的叫嚷著,模樣哪裏像是一個青樓女子的弟弟,分明把自己當成了豪門之後的大家公子
“鬧得可真歡騰”
來青樓找快活,要是就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按理隻要你有錢,無論怎麼玩也不該有人半字不喜,但想起脂雨這等書中可憐人在外摒棄尊嚴的謀生,而作為她的弟弟卻沒有一點人樣兒,這便讓九爺不喜歡了
整理了一番衣襟,喬竹酒帶著老錢一路順著樓梯而下,由於未至傍晚,露水閣的客人還都是稀稀落落,以出為多進為少,故而但凡有點動靜,都能引起在外來客的注意
喬竹酒沒見過脂雨的弟弟,後者自然也不甚了解他,不過一直在陪著脂雨弟弟的姑娘們眼見喬竹酒下樓,馬上起身,恭敬行禮
見此一幕,脂雨弟弟目光也是迎上了喬竹酒,和許多人一樣,第一眼瞧見喬家九爺,顧不上去品評其樣貌如何,而是先被那雙晶亮的眸子吸引過去,喬竹酒沒心思與他有過多交集,隻是走到近前,簡單道:“以後若再讓我見到你這種沒人樣的作為,就別想著在晉州呆著了,懂麼?”
脂雨弟弟與喬竹酒年齡差不了多少,何況他還不太明白有很多不成文的規矩要去遵守,他隻知道自己姐姐在晉城裏很有名,而且給他大量銀錢時從來不皺眉頭,潛移默化下,就把自己也當成了晉城這大戲台上的名角兒
於是脂雨弟弟拍案而起,指著喬竹酒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敢教訓我?你知道我姐是誰嗎就敢讓我滾出晉州?還有,在這裏找樂子的哪個有人樣兒?你這麼我,那你又能比我好到哪去?”
接二連三的質問出口,脂雨弟弟一臉得意,喬竹酒也是好久沒聽過有人敢在家門口和自己這樣鬧了,一時間竟是愣在當場,等他回過神來,老鴇已是見機不妙趕緊跑來,拉住脂雨弟弟捂上了他的嘴,同時連連給喬竹酒賠著笑
脂雨弟弟應是喝了幾杯有些上頭,用力甩開老鴇,繼續道:“告訴你,這露水閣的名聲便指著我姐撐著了,明白點,這裏就相當於我半個家,你讓我滾出自己的家門,是腦袋讓姑娘胸前軟肉夾壞了不成?”
被甩開的老鴇聽著,頓時心裏咯噔一聲,雙腿都軟了去,好在還存著幾分理智,忙叫身邊人去樓上叫脂雨出來,又不放心的偷偷命令一名龜公去露水閣外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