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別急,咱好好說,兄弟不是跟你商量呢嗎?”劉輝知道張彤是個順毛驢,笑著討好的說。
“我跟著二哥幹,你們愛折騰什麼折騰什麼去吧1”許建設沒好氣的說。
“算了,算了,咱不說這個了,走走走,喝酒去。”王剛圓場道,他知道讓張彤和許建設冷卻冷卻,再提出來的時候就好辦了。
四人在王剛的攛掇下各懷心事的一起喝酒去了。
“三哥,小百合最近靠上廠裏一個新來的小白臉兒,你知道麼?”許建設幾杯過後有些氣憤的跟劉輝說。
“操!我看上王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百合真都快讓我給忘了。等我把正事辦完,哼!到時候再找這小婊子敘敘舊。”劉輝一臉壞笑的說。想到小百合,他真有點上火了,以前對這個小騷貨太好,慣得有點給臉不要臉了。
這場酒早早的結束了,不歡而散是劉輝早有預料的。兄弟四個最終還是分家了。張彤和許建設一起經營著冰場和一家舞廳,王剛自己經營另一家舞廳,賭場不幹了。劉輝全身而退。
劉輝為了這一百台彩電能大撈一筆確實費勁了心思。他先找了十幾個倒騰電器的個體戶談好價錢,緊接著從自己家和所有的親戚家求爺爺告奶奶的東拚西湊的借,還不全是現錢,什麼糧票、國庫券的一共倒騰出兩萬。最後咬著牙,寫了血書的借條從江東、江北、紅橋的幾個社會大哥那裏搞了十萬高利貸。在1984年的秋天,這些錢擺到一起,能把一個普通老百姓嚇暈過去。劉輝不是根正苗紅的官家子弟,沒法靠著批文玩空手套白狼、一手托兩家的買賣,現在這樣已經是他能做的最好的謀劃了。黃天不負苦心人,他終於在這幾乎沒有他立足之地的時代賺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這裏麵有智慧、有汗水、有委屈,更有他為今後掙回來的尊嚴。
人生得意須盡歡,劉輝得意了,但他也失去了王楠,確切的說是失去了迷戀王楠的權利。劉輝想發泄,發泄自己這幾個月的壓抑。
大慶當公安了,否極泰來了。強子卻要倒黴了,這個劫數來自小百合。兩人剛開始黏糊的時候,強子是心有忌憚的,他聽說過劉輝和小百合的事,他對劉輝這個“傳說”中的“惡霸”很是恐懼,不敢和小百合走太近,他怕劉輝找他麻煩。直到有一次,小百合怨恨跟強子說,劉輝拋棄了她,看上了新來廠裏的小妖精王楠,強子才敢答應小百合的約會。再到後來劉輝追王楠的事廠裏人盡皆知了,強子才大起膽子將送到嘴邊的肉吃了下去。兩人在一起熱乎沒多久,強子就有些煩了。小百合太能花錢了,衣服、口紅、雜誌、流行歌曲磁帶等等。強子主動給她買一樣,她就能纏著強子再買三樣。強子是個大方的人,但前提是口袋裏有貨才行。
一天,小百合約強子去職工舞會跳舞,強子爽快的答應了,因為這個活動花錢少,他也喜歡。舞會快結束的時候,突然兩個小青年架起他的胳膊,拿刀頂著他,將他帶到了職工禮堂的後台。他看到劉輝大馬金刀的坐在一張放到的桌子上,小百合也被人架著站在旁邊。
“你就是陳誌強?是有當小白臉的資質。難怪我們家小百合總躲著我。”劉輝奸笑著說。
強子被人摁著跪在地上哆哆嗦嗦不敢說話,突然後麵有人一腳將他踢趴在地上說:“三哥問你話呢!”
“劉輝你要幹什麼?你放開他!”小百合向劉輝喊道。
“把她嘴堵上,真他媽煩!”劉輝向其中一個青年道。
“說吧,你把我們家小百合拐走了準備怎麼賠償我?”劉輝狠狠的說。
“大哥,我錯了,我錯了,是她勾引的我,你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碰您女人啊。”強子哆嗦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操,沒意思。你就不能來個寧死不屈?然後讓我當會兒壞人給你弄個屈打成招?”劉輝繼續耍弄著強子。
“大哥我真的錯了,您饒了我吧,是白麗萍說您甩了她……要不我哪裏敢招她啊?”強子支吾的抹著鼻涕說。
“我不是馬路邊的小痞子,我就看不慣有人欺負人。今天你小子真讓我裏外不是人了,打你我還真下不去手。”劉輝有點無趣的說。
“三哥,這哪還用您動手啊?您埋汰我們幾個兄弟了不是?”踢翻強子的小青年接口道。
強子聽完突然小便失禁了,一股腥臊的氣味頓時彌漫開來。
“你大爺的,算了,算了,讓他趕緊滾蛋!”劉輝厭惡的說。
小百合的嘴被人用布纏著,不能說話。但是看到了強子這令人作嘔的醜態,忍不住眼淚流了下來。她恨自己怎麼就喜歡上這麼個窩囊廢,怎麼就中了邪似的把自己的第一次都給了他。強子英俊的外表在今天的鼻涕眼淚加尿液的裝扮下,顯得如此醜陋。
強子是趴著從後台出去的。強子走後,小百合嘴上的布也被人鬆了下來。
“你們幾個先走吧,去老五那裏等我,一會我請你們開葷。”劉輝衝幾個小青年道。
“好嘞,那就不打擾三哥和嫂子了,我們先走了。”領頭的小青年說完領人走了。
“小百合,剛才不好意思啊,嚇著你了。”劉輝邊說邊幫小百合擦著眼淚,一個凶狠的豺狼轉眼間變成了體貼的情郎。
小百合哇的哭了出來,一頭紮進了劉輝懷裏。
“輝哥,我···誤···會你了,你···別···不要我啊。”小百合委屈的哽咽著說。
“疼你還來不及呢,怎麼會不要你呢。你看小臉兒都哭花了,走,哥帶你找個地方洗洗臉,化化妝去。”劉輝一手摟著小百合的腰,一手從小百合包裏掏出她的手絹幫她擦著臉。
紡織廠招待所的一個房間裏,劉輝在小百合的身上恣意的宣泄著心中的壓抑,小百合的臉在他眼裏此刻已經變成了王楠。他不甘心就這麼把王楠讓給了張宏宇,對王楠的迷戀此時隨著他動作的擺動,一點點的變成了占有欲。他心中有了主意,他沒能力惹張宏宇,但他能設計王楠。我是個流氓,你王楠是仙女,所以我配不上你,你就可以跟張宏宇那種人模狗樣的官宦子弟出雙入對。我要是把你變成我身下這樣的爛貨了,我看你還怎麼好意思找張宏宇,到時候張宏宇他們家也不可能同意他娶你。劉輝越想越興奮,動作也越來越大……。
劉輝夏天的時候曾經見到過一個熟人,一個要飯的,劉輝認識他,但不敢也不願相認。此人叫董國生,是曾經省城的一個造反派頭子,一個那時候從“地痞無賴”變化成“社會中堅”的人,現在變成了一個四處流竄的乞丐。文革時,兩人還有過一段“革命友誼”。劉輝從鐵道邊的一個廢棄的小庫房裏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