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來的印誥全都送回去,蘇門答臘的使臣歸國了?趕緊的,出海去送!
向明朝朝貢的隊伍立即出發,參照爪哇西王都馬板,金子不能少,珍禽異獸更要多。
馴象,孔雀,挑最好的!
鸚鵡必須會喊萬歲萬萬歲!
朝貢的隊伍出發後,暹羅國王和大臣們抱成團,心驚膽戰的等著明朝的回應。
哪怕搬空國庫,也比定國公上門好!
明朝天子是要錢,那尊殺神上門,絕對是要命!
不知不覺間,沈瑄的凶名從國內傳到了國外,在國際友人的心目中,直接和“十二級台風”畫上了等號。
定國公在大明交不上朋友,出了國也是一樣。
暹羅反應很及時,朱棣到底沒讓沈瑄再-穿-越一次-國-境-線。
饒是如此,暹羅和附近的番邦也是擦了一把冷汗。
為讓永樂帝徹底打消派遣沈瑄“出使”的想法,賣給明朝的糧食,價格直降三成。
憑祥的李大令得知消息,立刻發動往來城中的豪商買糧,並將情況上報廣西鎮守韓觀。很快,正打點行裝準備離開交趾的張輔等人也得知了消息。
送上門的便宜,當然要占!
交趾鹽課提舉司頓時忙碌起來,儲備的井鹽大批運出,換來了幾百萬石的糧食。大部分運回廣西雲南,小部分在征討大軍內部消化。
錦衣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雖然分屬不同的武官係統,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這種“分配”方式早在天子麵前過了明路,報上去也不會被追究。畢竟,大軍的糧餉都是自籌。
對此,交趾布政使司和鹽課提舉司隻有羨慕的份,壓根沒有效仿的可能。。
糧食有了,暹羅和不太服管的幾個宣慰司都老實了,南邊基本無戰事。
兵部劉尚書和墨侍郎想了多種可能,又一一否定。最後也隻能麵麵相覷,歎息一聲,果然是天子的心思你別猜!
文華殿暖閣內,朱棣正伏案細看孟清和繪出的輿圖。
朱高煦和朱高燧站在一旁,抻著脖子,不敢打擾老爹,雙眼卻是火熱。孟清和這個繪圖者倒是被擠到了一旁。
“少保?”
朱瞻壑還沒桌案高,大眼睛呼扇呼扇。
孟清和倒吸一口涼氣,左手緊扣右手,才沒伸出罪惡的爪子,在白胖娃娃的臉上捏一下。
敢當著永樂帝的麵這麼幹,有九成以上的可能會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侯顯帶著輿圖走進暖閣內,躬身道:“陛下,奴婢將輿圖帶回來了。”
朱棣看一眼地上的兩隻箱子,再次埋首,“把遼東,河北和甘肅寧夏的輿圖找出來。”
“遵命。”
箱子打開,侯顯親自動手,朱高煦和朱高燧搶不過老爹,幹脆上前幫忙。
孟清和慢了一步,發現沒自己站腳的地方,隻得退到朱瞻壑的桌案旁,想起自己是來給朱瞻壑教學的,鋪開一張紙,一邊畫著簡圖,一邊為朱瞻壑授課。
朱瞻壑看得興致勃勃,“少保所繪,可是輿圖?”
“正是。”孟清和笑道,“世子慧聰,臣不能及。”
朱瞻壑笑彎了雙眼。
再早慧也是個孩子,受到誇獎會不由得歡喜。
“世子請看,這是大明的國土,這裏是遼東,此處是河北……”
孟清和在北疆從軍,曾上陣同韃子對戰,靖難之前,還曾跟隨沈瑄出塞。後奉皇命鎮守大寧,結合後世記憶,北疆各邊鎮,長江以北的主要州府,都能指出大概位置。
“這裏就是北京……宣府在此處……”
朱瞻壑鄭重道:“宣府是父王封地,父王在這裏種田!”
“咳……”
孟清和轉過頭,咳嗽一聲。端正了神情,童言無忌。
朱瞻壑的精神頭更足了,“少保,金陵在哪裏?”
對長江以南,孟清和不如北疆熟悉。但南京的大體位置還是知道的。
“世子請看,金陵在此處,中都鳳陽是在這裏。”
孟清和教得認真,朱瞻壑也學得認真。
他已經啟蒙,識字不少,卻從沒人將大明的輿圖畫給他看。
事實上,不隻他的父王,連皇祖父都沒這待遇。
朱棣仍埋首輿圖,絲毫不被孫子剛剛喊出的“種田”兩字影響。朱高煦也三天兩頭被言官以此為借口找麻煩,聽習慣了,著實不算什麼。相比起來,還是輿圖更吸引他的注意力。
桌案最中間一幅,正是孟清和所繪。
同兵部呈上的輿圖不同,這張圖十分簡陋,隻大致勾勒出地形,點出幾個主要省府。別說州縣,除了黃河長江,連湖廣和廣西等地的分界都十分模糊。
換成任何一個兵部郎中,繪製的輿圖都要強上百倍。但是,這張圖卻深深吸引了朱棣的注意力,讓他看得目不轉睛。因為圖上不隻有大明,還有西南的多個番邦,北疆的瓦剌韃靼,與遼東接壤的朝鮮,有大致輪廓的西域!
隔海有琉球,日本等島嶼。更遠之處,還有一片無名的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