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在半空的血人(26)(1 / 1)

由此可以粗略推斷出,這大溶洞裏的水深,至少也得在兩千米左右,一旦人被這種巨大的生物拖下去吃掉,就隻能剩一副骨架沉在漆黑冰冷的水底石頭上,那可真是永不超生,想打撈上來入土為安都不可能。

“哼哼。”杜莫沉默了一會兒,他見我給自己的脖子上敷好藥棉,就神秘而鄭重地發出一聲淺淺的冷笑。

“追馬先生,您看我這隻腳踝。”杜莫說著,便挽起褲管兒。我以為他兩隻腳踝都受了外傷,就趕緊用袖珍小手電照過去。這一看不要緊,頓時驚出我一身的冷汗。

杜莫的腳踝上,赫然有五條淤青的痕跡,像極了人手用力狠抓時所造成的瘀傷。看到這一幕,我後脊梁骨猶如灌入冰碴。

我立刻對杜莫嚴肅地說道:“杜莫,這會兒開不得玩笑,你確定這是你剛才遊水過來時,被水裏的東西所致成的傷害?”

杜莫的腦門上,青筋鼓起很高,他也向我嚴肅地回答:“您覺得杜莫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嗎?而且,我再告訴你一件怪事,您可能還不會相信,認為我所說的這些東西子虛烏有。”

我吃驚地看了杜莫一眼,然後探頭看看下麵的甲板上,見最後一絲火光已經熄滅。於是,我趕緊對杜莫小聲催促,讓他快說。

“我剛才一個人,沿著水邊摸索進來,看到海魔號之後,真是像見了上帝一樣,便不顧一切地順著繩梯往上爬。可當我爬上來之後,用咬在嘴裏的手電往四周一照,嚇得我一下就跑向金屬桅杆,不顧一切地往上爬。”

杜莫越講聲調便壓得越低,最後,他幾乎是湊到我的耳朵上,用嗓子眼兒的氣息說了出來。

“我爬上桅杆之後,聽見大船裏麵有人在哭,而且哭得非常傷心,慢慢地,甲板那頭的黑暗中,也傳來哭聲,就仿佛……,就仿佛一個哭聲引起多個哭聲。您是不知道,當我聽見您在輪船底下對我喊話說,告訴我說這艘海魔號現在是空船,真是嚇得我險些從桅杆上栽下來,我當時真以為,以為……”

杜莫說到這裏,出於避諱,沒敢再接著說下去。我便對杜莫說:“以為什麼?以為我已經死了,對你喊話的是我的亡魂?”

我瞪著熬紅的眼睛,冷冷看著杜莫問,而杜莫聽我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不禁渾身打了一個寒戰。

夜越來越深了,四周被無邊的黑暗吞噬著,我和杜莫誰都不再說話,隻坐在艙門的頂子上,睜大眼睛聆聽著一切。

現在這艘海魔號上,就剩下三個活人,其中懸鴉還處於昏迷狀態。根據杜莫所講,他剛才一個人摸到大船上時,聽到了詭異的哭聲,但我和他在一起之後,黑暗中除了岩壁上叮咚的滴水聲,似乎再也聽覺不到類似人的哭泣聲。

杜莫剛才是一個人上到船上,我不能確定他是因為過度恐懼而產生了幻覺,還是附近有什麼蝙蝠之類的生物,趁著懸鴉把小艇開走之後,開始混亂鳴叫。

但有一點,我非常忌諱,就是杜莫的另一隻腳踝上,為何會出現五根手指抓過的勒痕。如果真如杜莫所說,確實是在遊水過來時水下有一隻人手在拽他,那便會出現兩種可能。

一種是這溶洞底下的深水中,潛藏著長了人形手掌的生物,見杜莫從水邊上遊過時,想捕捉到杜莫進食;第二種可能,也是我最不願意相信的一種可能,那就是哭靈侍僧作祟。

從目前獲得的信息可知,哭靈侍僧的黑暗教會,已經存在了很多年,而且多是在荒蕪人間的海島上。如果我一味地將他們定義成迷信和蠱惑,未免有些過分否定。

我想,這些教徒或許真得熟知著某種常人無法探知的東西,所以他們相信這種超自然的力量和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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