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莫總說大溶洞內鬧鬼,而我剛才從小艇爬上甲板上時,借助散落在四周的火焰,隻隱約看到這些不明生物的模糊輪廓。它們一隻隻酷似十歲左右的胖兒童,跑動時搖晃著圓圓的頭,而且屁股後麵似乎還拖有一條鱷魚似的大尾巴。由於這些東西一看到火焰就狂躁地退隱進黑暗中,這也使我無法進一步看到它們真實的模樣。
忽然間,我心頭猛地一震,不由得想到,著些爬動的東西,極有可能是駕馭著黑暗移動,慢慢向活人的肉身靠近。此時此刻,杜莫和我想到了一起,我和他在黑暗中,能明顯感覺到,三米高的艙門下麵,甲板上正沙沙作響,仿佛有很大片的東西在爬過來。
“追馬先生,我跟您說句實話,在非洲一些村落,每個村子裏都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巫醫,尤其是我的家鄉,巫醫更是被人敬畏。很多外國來旅遊的人,去我們這種地方遊玩和探險時,大多都從內心深處拿我們當猴子看待,他們不僅從我們身上找足了優越感,而且還把巫醫的行為看做原始和蒙昧。”
黑暗中,杜莫又湊到我的耳根前,聲音極為細小地說著。我沒有說什麼,隻聽他繼續講下去。
“可他們這些人,根本不會相信,每當一位巫醫去世的時候,村附近就會發生奇怪異常的事情,而且有些村民會看到一些醜惡的生物出現,而這種生物,絕對不是非洲稀有的生物,所以……”
杜莫說到這裏,突然停住了話語,聽他如此一說,我心裏更是起伏不定。
兩名哭靈侍僧被懸鴉以酷刑打死在船內,而且哭靈侍僧在臨死前,曾多次說到,地獄之門將會打開,接納他們進入黑暗深淵,去侍奉他們信仰的地獄領主,而傷害地獄奴仆的人,將會受到詛咒和懲罰。
這會兒深更半夜,躲在溶洞水中的海魔號周圍,突然出現這些詭異的生物,如果說僅僅是因為兩個海盜把血水傾倒下輪船,引來無數凶殘的深水生物所致,那為何懸鴉這種精明之輩,在用斧頭掄砍這些東西時,嘴裏會說出那樣的話。
“杜莫,我們冷靜一下,不管發生什麼,咱們都別慌。我現在爬上桅杆,去割斷一條纜繩,釋放一條新的快艇下水。如果那隻大王烏賊不再破壞小艇,咱們就火速開啟馬達,衝出這個大溶洞。”
一邊對杜莫說著,我一邊往金屬桅杆上攀爬,坐在下麵的杜莫,探著大腦袋往黑漆漆的甲板上注視,時刻準備著用步槍射擊,保護我們現在僅有的一個小安全島。
我用鋒利的匕首,狠狠割了好一會兒,才將粗大的纜繩徹底割斷,隨著嘩啦一聲水響,綁在海魔號船舷上的一艘小艇,重重掉了下去。
我趕緊從桅杆上下來,告訴杜莫仔細聽好輪船下的小艇,看看那隻大王烏賊會不會再次往水下拖拽小船。
杜莫緊張地嗯了一聲,於此同時,我讓杜莫把上衣脫下來,然後掏出打火機點燃,捏著一團熊熊火焰,隨即丟在艙門口附近。
漆黑的甲板上,靠近艙門的位置一下燃亮起來,但就在此時,幾隻已經在黑暗中悄悄爬動到我們跟前的生物,像老鼠吱吱叫喚似的,急躁地拱起軀體,再次往黑暗中退縮。
“啊!我的天啊,這不就是咱們在石林的圖騰柱子上看到的那些惡魔幼嬰嗎。”杜莫失聲叫道。
“噓,別出聲,穩定住情緒。”我也嚇得從頭到腳哆嗦了一下,但還是強力克製住這種恐懼,也急忙製止了杜莫的緊張。
“我,我知道這是什麼生物了,大鱷龜,北美擬水鱷魚龜,咬合力世界排名第四。這些家夥咬斷成人的手足,就跟小孩咬斷火柴棍一樣輕鬆。”我有些緊張和激動,但我還是趕緊說出一種被人類獲知了的生物名稱,安慰杜莫的同時,也是安慰我自己。
“噢!上帝啊!追馬先生,這裏是印度洋中南部的海島,怎麼會有美洲鱷龜呢?再說了,您見過這種兩米多長的擬水鱷龜嗎?您沒看出來嗎?它們成群結隊而來,是準備圍攻住你我吃掉。如果您相信上帝,那麼就請您相信,這東西肯定被從地獄裏召喚而來。我們,我們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