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幸好杜莫及時掩護,用狙擊步槍的射擊打壓住了這頭恐怖生物的攻擊,而我也在同時用力往左偏一扯一提,沒讓懸鴉的肉身給咬了去。
此時的懸鴉,幸好處於昏迷狀態,他若是活生生地醒著,見到如此一張醜陋且恐怖的怪嘴,險些咬掉自己的雙腿,即使膽量再大,也非得嚇出個好歹。
懸鴉的肉身被我越拖越高,杜莫見我不再需要掩護,也急忙從桅杆上滑溜下來,過來幫我一把。
我和杜莫把捆綁成粽子似的懸鴉弄上了艙門的頂子,這樣一來,那些甲板上令人惡心的生物,就無法啃噬到他。
沾滿汽油的苫布,並不怎麼禁得住燃燒,不等我和杜莫從小艙門頂子上跳下來,散落在甲板上的火焰,就已經熄滅了大半。借著最後幾撮餘火,我和杜莫仔仔細細查看了四周。
這條甲板很寬很長,由於火焰熄滅的很快,我無法看清船尾的黑暗中那些爬動著的生物有無離開,或者,它們正潛伏在黑暗中再次向我們靠近。
“追馬先生,咱們現在怎麼辦,這溶洞太恐怖了,傑森約迪這混蛋,怎麼會把輪船停泊進這裏。噢!對了,咱們快進去找伊涼小姐她們,說不定她們此時在裏麵也會遇到危險。”
我抹掉臉上的冷水,沉重地喘了一口粗氣,對杜莫警惕地說:“她們被懸鴉轉移走了,咱倆現在得抓緊時間,想辦法離開這裏,而且必須趁著黑夜走,等到天亮之後,再乘坐快艇入海的話,極有可能被島上的狙擊手射殺。”
我的話剛說完,杜莫卻一屁股坐了下去,他抱起自己的左腳踝,哼哼嗨嗨起來。
“追馬先生,我的醫療包裹在剛開泅水過來時搞丟了,您能幫我看看傷勢嗎?我現在真是快疼死了。”杜莫像個孩子似的哀求著我。
此時此刻,我脖子裏的傷口也在溢血,於是我快速翻開挎在身上的綠色帆布小包,取出一個小盒子,我將袖珍小手電咬在嘴裏,抓緊時間給杜莫醫療。
杜莫的腳踝有些水腫,黑皮膚上的傷口,呈現出被吸盤吸爆破的血痕,我給杜莫消毒了傷口,又覆蓋上了止血藥棉。杜莫雖然疼得齜牙咧嘴,眼珠鼓得像燈泡,但他還是嘴裏不停地說著。
“追馬先生,我剛才沿著水邊遊過來,真是差點嚇死呢!四周黑咕隆咚,我遊著遊著就感覺水底有一隻人手,抓住我一隻腳使勁兒往水下拉。”
杜莫餘驚未消地說著,我對他嗬嗬一笑,雖然我的心裏也驚恐萬狀,但還是得起到表率作用。
“你小子命夠大,從溶洞口到這裏,至少也有一二百米,居然愣是沒讓大魚把你拽下去吃掉。你剛才也看到了,這裏沒有什麼水鬼,襲擊小艇的那隻龐然大物,很可能就是‘大王烏賊’。我航海做生意那會兒,聽船上的人們講過,這種大家夥經常會把小船整隻拉下水,然後吃掉船上的活人。”
說到這裏,杜莫驚訝地瞪著眼珠,他仿佛不肯聽信,埋怨我為何總用無神論的調兒調兒與他共事。
我見杜莫如此一副怪模樣,就再度對他解釋說:“剛才那條大王烏賊,也差點要了我的命,幸好我及時用匕首割斷了它的觸角,若不然,我脖子裏一半的血管兒會給它吸爆。這條大家夥不是什麼善類,我借助剛才的火光,目測出它的體長已經接近二十五米。”
我的話剛對杜莫說到這裏,便聽得海魔號的船舷下咕咚一聲巨大的水泡聲。杜莫與我對視了一眼,我倆誰都沒有說話,但彼此心裏都清楚,那是輪船下的小艇被拖入水了。
一條長達二十五米的大章魚,至少需要生活在海下三千到四千米,人類很難尋見到這種體積的生物,用極其罕見來形容它,都不夠表達稀罕,這種大王烏賊,東南亞一帶的少數漁民稱作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