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這樣的山洞,肯委屈在裏麵躲藏的人就越安全。如果外麵的那些家夥,還不肯放棄搜索,那他們多會去找些大的山洞巡查。
我和杜莫在石窟窿裏躲了兩天兩夜,每晚隻在淩晨三四點的時候,才偷偷爬出來,小心著透一會兒空氣。並且,我在第二個烏雲遮月的夜晚,悄悄爬上島峰取回了武器。
那晚被我丟下島腳樹林的魔之屍體,我原以為會被搜到帶走,可那具體型碩大的屍體,依然陷落在植物葉子底下,早已變得僵硬冰冷。
黑暗之中,我摸索屍體的肩頭,發覺他的兩枚肩章已經不在。但這種情況,也未必就說明第三個守護魔之已經來過,取了走肩章之後,將此人的屍體置之不理。
第一個守護魔之死後,肩章被人取走之事,這個使用K刀的魔之很清楚,所以他有了防備,預先將自己的肩章摘下來,藏在了身體的其它位置也難說。
於是,我像盲人摸骨一般,在黑暗中,仔細翻檢這具直挺挺地屍體。最後,在死屍兩隻靴子裏的鞋墊下麵,找到了那兩枚肩章。
為了毀屍滅跡,我將這家夥的屍體推到了大海邊,讓他駕著巨浪去喂鯊魚。
貼著海邊的岩壁,我貓腰往石窟窿走回來時,我心裏說不出得舒暢。倒不是因為又拿到兩枚肩章,而是因為這讓我又猜想到一種可能,一種對自己有利的可能。
在豁口島上,海盜真王也許隻安插了兩個守護魔之,假如其中一個死掉,另一個魔之就產生了一種權利和義務。
義務自然是好生安葬死者的屍骨,並為其複仇;而權力才是其中最為重要的,是誘導義務實現的保障,那就是取得該肩章所代表的那部分財富的所有權。
至於取得這筆海盜財富之後,是可以獨享還是隻享受其中大部分分成,那就是海魔契約之中更為深層的秘密了,恐怕隻有海盜真王和十二個守護魔之才知道。
所以,手持K刀的這名魔之,雖然從附近其他島嶼上調度過來一批海盜強兵,但他在取得肩章之前,肯定不會事先聲張此事。
如果真如我所料,第二個魔之也已經死亡,豁口島上兩名守護魔之先後陣亡之事,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傳入海盜真王和其他守護魔之的耳朵裏。而這,就成了我和杜莫可以活著離開該島的一個契機。
“追馬先生,我現在身體恢複得好一些了,而且也適應了石窟窿裏的環境,不如咱倆就在這裏耗下去,直到他們相互廝殺得所剩無幾,咱倆再出去收拾殘局。”杜莫說完,自己先嘿嘿笑了兩聲。
“哼,杜莫,你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遇上一個可怕的高手,比遇上十幾個海盜強兵還要危險。咱們已經耽誤了兩天兩夜,若再拖延下去,隻怕等我們一出去,盡是戀囚童這樣的家夥,眼睛犀利地在尋找有你這種想法的人。”
“您是說,咱們這會兒該渾水摸魚去殺他嗎?”杜莫嚴肅地問。
“是的,等懸鴉、調魂門螺、還有那個常出現在你噩夢裏的戀囚童、殺光了敵對海盜之後,一旦他們三個湊到一起,以你我之力,還能從他們身上占到便宜嗎?”
杜莫不再說話,他也陷入了沉思。我拽下塞住洞口縫隙的衣服穿在身上,並告訴杜莫和我一起收拾行裝,準備趁著今夜的昏黑渡海離開。
如果再晚上一天,等海盜真王的大隊人馬趕來,恐怕上帝想憐憫我倆也沒辦法了。
我和杜莫踩著濕滑的礁石,混在彌漫的海氣中,慢慢進到冰冷徹骨的水裏,直朝北麵那座長滿望天樹的穀島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