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錯人了。”這是光頭男在核對相貌特征後的第一句話,隨著這句話的消失,同時消失的還有報上這條消息的那個手下的一條性命。
“大哥,那現在怎麼辦?要不要……”說話的是另一個手下,比畫著殺死方十七的動作。
光頭男沒理他,因為他正看著方十七,同時,方十七也死死的看著他。
“有意思,從來沒有人可以盯著我的眼睛看這麼久!”光頭男移開了自己的眼球,笑著說道。
同時手中的槍托狠狠的砸上之前開口的那名手下的額頭,鮮血從那名手下的額頭不斷滲出,他卻不敢多說一句話,甚至不敢用手去捂那不斷流血的傷口,隻是滿口子的討饒。
“夠了,閉嘴。記住,以後少給我亂出主意,我從來不殺小孩兒,這是我的規矩!”光頭男惡狠狠的說道。
“是……是……大哥……我記住了。”滿車頓時恢複了之前的寧靜。
光頭男重新看向方十七,心中突然對這個孩子有了一股強烈的興趣,在潛在的意識裏,他把這個敢直視自己的孩子當成了自己一個強勁的對手。
“你想殺我是嗎?”光頭男笑著說道。
方十七依舊沒說話,在這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裏,他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便是一雙眼睛始終盯著麵前這個光頭男人的麵孔,他隻知道自己要這樣不斷看著他,把他的樣子記到腦海裏,記到骨頭裏。
“給你,這是殺人的工具,你可以現在用它殺了我。”
方十七手裏突然多了一樣東西,一把黝黑的手槍,一把殺人的手槍。
“老大……”幾個手下大吃一驚,車也停了下來,他們實在沒想到,自己老大竟然會玩兒這麼一出讓人心跳的死亡遊戲。
不過在光頭男的瞪視下,幾個掏出手槍的手下都將手又收了回去,隻是驚疑不定的等待著這場遊戲的最終結果。
方十七此刻有一種恐懼,自己的內心正不斷被一種黑暗的東西吞噬煎熬,手中的這把殺人的槍仿佛天生便和自己連在一起,自己仿佛天生便知道該如此使用它又如何用它將對手殺死,而這種熟悉的感覺才是讓他感到恐懼的真正來源。
腦中似乎有一種聲音不斷呼喚自己誘惑自己:“殺了他……殺了他……”
方十七的手依舊沒動半分,依舊隻是保持著那個單一的姿態,隻不過車內卻突然散發出一股難聞的騷臭滋味。
“哈哈哈,那小子尿褲子了。”車內突然爆發出一陣張狂的笑聲,不過隨著一聲槍響,那笑聲變成了無盡的恐懼,漸漸的,身體冰冷,成了一具屍體。
方十七看著冒著清煙的槍口,呆了。
光頭男盯著林肯車前座的那具屍體,也呆了。
“媽的,老大,這……這小子真殺人了,留他不得。”其餘兩人回過神來,頓時舉槍指住了方十七的腦袋,生死一線之間。
“放下槍!”光頭男冷冷的看了那兩名手下一眼,蔑視的看著兩人發抖的手,怒吼道:“我他媽叫你們放下槍。”
兩名手下悻悻的放下了槍,在挨受了光頭男兩記清亮的耳光後,委屈的看著自己的老大。
“我說過,我不殺小孩兒!”光頭男重複的將自己剛才的話完整的講了一次。
看向方十七的眼神多了一份驚訝,多了一份欣賞,甚至多了一份連他自己也察覺不到的恐懼。
“今日我不殺你,若你將來有命報仇,記得來找我,我叫張坤,光頭張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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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坤實現了自己的諾言,他沒有立即親手殺掉這個抓錯的孩子,不過卻把他送往了另外一條通往死亡的道路——十七街監獄,所以,他根本就不會擔心這個讓他產生恐懼的根源會有找他報仇的一天,所以,他才會心安理得的既沒壞掉自己規矩又沒丟掉自己臉麵的解決掉這顆醞釀著危險的種子。
十七街的監獄就如同十七街的惡名一樣,是一個處處充滿著暴力和死亡的地方,而今天,這裏卻迎來一具新的麵孔,據說這麵孔的主人竟然會和“他”關在同一間囚室。
真不知道是那個小子那麼倒黴,竟會和“他”關在一起?眾囚犯都幸災樂禍的想道。
“他”是這個監獄裏的神話,即便這裏關押的都是窮凶極惡之徒,可從沒人敢在“他”所在的地方停留半秒,“他”被描繪成了一個傳說,描繪成了惡魔、殺人狂、瘋子的代名詞,因為在“他”身上據說背負著整整五百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