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小刀眯起眼,鄙夷地瞪住他。
“騙人,快學狗叫,否則我就捏碎你的手。”
阮君同有點想瘋:“再拖一分鍾,你就離死更近一步,選哪個?”
“你其實就想讓我死掉,對吧,大律師?”屠小刀堅持,“快叫,否則就快滾回去。”
阮君同有點想打人了,他想不明白自己大半夜抱著急救包淋了一身雨,奔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屠小刀似乎對於失信於自己的人有種近乎於變態的報複執念,非得要個解決出口方可罷休。
這是什麼一種心理症狀?
阮君同張口結舌地,思想不由歪到專業上去了。
“叫不叫?”
“叫……”他決定不跟身心都有病的變態計較,硬著頭皮哼了兩聲。
“汪汪。”
屠小刀愣愣地聽,然後“噗嗤”一聲笑開。
“別鬧了,傷口不能泡在雨水裏,先簡單包紮一下。”
扯了一下手還是收不回,阮君同不敢再跟她瞎較勁,隻能勸,“省點力氣吧,包紮完了跟我回秦宅,躺在這裏總不是個事。”
屠小刀呶呶嘴,大概是實在疼,臉都僵了。
她考慮半分鍾,遲疑地鬆開手指。
目光往植叢那裏窺看不止,手又伸進懷裏不知道要摸些什麼出來。
跟隻受傷的狼似的……
阮君同連忙按住她的手,對這種沒完沒了的警惕性實在無奈。
“別瞧了,就安森在那裏,他不幹別的事,隻是防著你害我。”
他隻得承認,打開急救包拿出雙氧水和紗布什麼塞到女孩血淋淋的小手裏。
“小狗。”屠小刀啐了一聲,也不肯花力氣拿塞來的東西。
雙手一攤,任東西跌在髒兮兮的地上。
“你?!”阮君同氣得停住忙碌,蹲在地上狠狠地瞪她。
“我包不動,好疼,”屠小刀軟綿綿地嘀咕,“你得幫我。”
明明剛才還有力氣用手指夾人……阮君同覺得自己的耐性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消耗下去。
但天大地大傷患最大,雨還在越下越猛,磨蹭下去還連累藏在植叢裏的安森淋雨。
他沒脾氣了,連忙從包裏再掏出一團幹淨的紗布淋上雙氧水,回頭喊一聲:“安森,過來吧!”
安森顯身跑了過來,他被躺在地上血肉模糊卻依舊凶巴巴的漂亮姑娘嚇了一跳,顫巍巍地點頭打招呼。
“屠小、小姐,你、你好。”
屠小刀懶得搭理他,伸手把胸口衣衫給“嘩啦”一下撕開。‘’
“先處理這裏,疼得厲害。”
兩個大男人麵對白花花又血肉模糊的大胸脯,尷尬地沉默了一下。
“把手電筒給我打上。”
阮君同衝安森指了指滾在地上的手電筒,然後執起紗布往屠小刀的胸口壓去。
****是嚴重的拖曳擦傷,連著一大塊雪白的皮肉都爛了,但還好未傷骨胳及以下的部位。
阮君同有醫學知識,但並非是專業醫生,麵對大塊血肉模糊的“泥濘”,他照樣會手抖得按不下去。
再加上屠小刀被雙氧水擦得直抽氣,手突然攀上他的肩膀,入骨入肉地抓著。
阮君同疼得更下不了重手。
“快點,抖什麼呢?!”
屠小刀見他擦得磨磨蹭蹭,很不耐煩。舉起另一隻手用力按住他壓在自己胸口的手,來回用力抹了幾下,跟抹一張髒掉的桌子似的。
阮君同沒見過這麼粗暴的傷口擦拭,一身冷汗就沁了出來,他呆滯地任她按著手在傷口上“蹂躪”著。
這女……還是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