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掉!”
抹過幾遍後,屠小刀鬆開手,抹了把滿臉疼出來的冷汗,指了指那團粘上血肉組織的紗布。
阮君同才如夢驚醒,連忙扔掉,卻不再從急救包裏掏東西了。
他轉頭衝安森吩咐:“先安排一輛車到這裏來,我們直接去秦仁。”
然後從包裏取出所有的紗布淋上雙氧水塞進屠小刀的手裏。
“自己擦,別有力。記住你是血肉之軀不是鋼筋水泥做的,肉掉下來再想糊上去,很難!”
“你要把我帶哪裏?”
屠小刀才不管他在講什麼大道理。眼看安森舉起對講機迅速安排好了車輛,她有點急了。
“去醫院。這些傷不是雙氧水和紗布能解決的了。”
阮君同終於完全冷靜。他看過紗布上的血量,以醫學知識做了緊急判斷。
無論如何都得把這個麻煩的家夥帶回醫院,否則真的要收屍。
“滾!”
屠小刀突然火大起來,伸手就去推試圖抱她起來的阮君同,“不講信用的小狗!”
“老娘不去醫院!”她掙紮著往後牆角退去,勉強止住的血又在慢慢地湧出來。
阮君同眉頭微皺,突然站起身來,抿緊嘴唇,看上去有點凶狠。
屠小刀愣愣地,有點心虛地看著,猜這個麵帶薄怒的男人大概要拂袖而去。
連安森都這麼認為,剛想勸。
卻見阮君同大步逼近屠小刀,又蹲下身。突然迅雷不及掩耳地抬臂,手刀飛快地劈在她的頸後。
女孩身體一歪直接滾進了他的懷裏。
“嘖,你以為隻有你會這一招嗎?”
捏了捏那張還沒有來得及卸下囂張和驚訝的小臉,阮君同冷冷地啐了她一句。
安森:“……”
雲朵朵有些“興災樂禍”地看到秦孺陌用來鎖她的鏈子又派上了用場。
當然這次鎖住的是一醒來就罵罵咧咧想動刀動槍的屠小刀。
阮君同最終還是沒有敢帶屠小刀去秦仁。
藍茉的出事讓秦仁現在有點亂,他怕再帶個傷得這麼“刑事案件”的女孩過去,太招人耳目。
秦孺陌也是這樣覺得,所以兩人一致決定把屠小刀安置進秦宅二樓的客房,又掛了個電話給外科顧醫師,讓他從秦仁裏帶個值班護士過來。
把屠小刀身上的血糊糊清洗幹淨後,才看出她的確傷得很嚴重。
阮君同簡直想不明白她怎麼能撐到半夜三更才給他打電話,那些一直跟在她左右的黑大漢呢?!
為了方便清洗和縫合傷口,顧醫師一來就給屠小刀推了鎮靜劑,又下了麻醉,讓她一覺睡到接近天亮才醒。
晃著手腳上的鏈子,屠小刀撐起身體,暈乎乎地衝阮君同咆哮。
“放開我,阮小狗!你竟敢拴住我!”
秦孺陌憋笑,連忙抱起看熱鬧的雲朵朵躲出房門外,不講義氣地留好友獨自麵對這個大難題。
阮君同其實也不想麵對。傷者最大,吼不得也打不得,還能怎麼樣。
他捂了捂被震疼的耳朵,心平氣和地勸:“屠小姐,休息一下吧。以你身上的傷至少還得躺上一個星期才能保證沒事。”
“你救我一命,我也救你一命。我們扯平,還是省點力氣想想怎麼讓秦孺陌不把你交給警方吧。”
屠小刀一愣,頓時炸不開毛了。
“滾,我不要再看到你!不講信用的小狗!”
她倒回床上,沮喪地拿被子蒙住臉,不再搭理阮君同。
阮君同無言以對也覺無趣,就留下護士相陪,自個兒闔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