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將手虛握著移至唇邊,男人輕咳了一聲,徑自行至圓桌前倒了一杯水,回到床榻前,將之遞至清淺麵前。
見清淺許久未動,隻是看著自己,連澈微歎著扶起她,將她靠於自己懷中。
顯然,這男人是從未伺候過人的。他喂水的姿勢不是拿得太淺,需要她低頭去俯就,就是斜得太深,茶水皆衝至清淺的口鼻裏去。這究竟是照顧病人還是謀殺無辜?
清淺終是艱難地將這杯水咽下了,她抬眸狠狠瞪了眼連澈。這一眼怒視卻是讓她微微一驚,他們何時靠得這般近了?
此刻,那人的無雙俊容近在咫尺,溫熱的氣息緩緩噴薄在她的臉頰處。他輕眯的鳳眸中,除了微漾淺動的流光,還清晰地映出了她蒼白的容顏。
輕吸了口氣,清淺忙將眸子慌張地轉向別處,可她四周卻滿滿都縈繞著連澈身上的龍涎香味。以至每呼吸一次,都會被他的味道肆意霸占。
她臉頰上的滾燙已蔓延至耳根。
看著清淺暈紅的臉,連澈的眸光不禁微動了幾分。他的唇幾乎就要觸上她的臉,眼中亦潛藏著暗湧。
連澈忽地低頭一探,一陣劇痛便從清淺唇上生生傳來,他居然咬她!
清淺緊皺了眉,吃痛地剛要低呼,痛感卻驀地消失了。連澈看向她的目光中似刻意壓抑著什麼。
抬起眼眸,清淺呆呆看向他。心髒倏地一顫,她頓時慌了神,隻好死死攥著錦被。
見她一副閃爍無措的嬌憨模樣,連澈心中強壓下的異樣情緒再度洶湧襲來。眉頭一皺,他大掌扣上她的後腦,將唇壓上了她。
清淺怔得僵住了身子,唇上傳來的溫軟讓她慌亂心驚。
盡管此刻大腦空白一片,她仍真切地感受到,原來這個涼薄的男人的吻是暖的。
含著她的唇重重吮吻,他灼熱的氣息噴薄在她臉頰上。此番感觸讓清淺迷醉又混亂。隱隱間,她發現自己竟不討厭這感覺。
微眯著眸,她緊張到幾欲無法呼吸,強壓住心中的慌亂,她羞赧地輕哼了一聲。
連澈倏地抬眸,目光敏銳地攫住了她。含著她的唇,他的親吻突然轉為噬咬。
感受到唇上傳來的鈍痛,清淺含糊地哼吟了一聲,“疼……”趁著她微啟唇的間隙,他的舌尖瞬間挑開她的唇齒,滑入她嘴裏。
連澈瘋狂地吸索著她的氣息。她的唇縈繞的滿滿皆是他的味道,那清涼的薄香好似紫蓮般幽醺。
狠狠吸吮著她的唇舌,直到嘴裏暈開淡淡的甜腥,連澈才倏然清醒,放開了她。
清淺微微嬌喘,不知所措地別開了眼。
微涼的指尖觸在女子唇上的暗紅處,連澈的眸中淌動著一抹流光。
清淺隻覺心跳如鼓。她將目光閃爍著落向了別處,實在沒有勇氣與他對視。
連澈看著她輕輕顫抖的眼睫和略顯閃爍的眸子,心中微微一堵,竟是生了絲莫名的煩躁。
起身立在她的床榻前,連澈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清淺剛將舌尖觸至傷處,便有一陣甜腥混著微微的刺痛從唇上傳來。
她仍舊看不懂這男人。
彼此的沉默,讓房內的氣氛凝了絲尷尬。
良久,雕花木門被輕輕推開,有細微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
連澈還未轉身,腰上便是一緊,隻覺一個馥軟的身子從背後靠了上來,他渾身一震,側過頭,擰眉沉聲道:“夏竹煙,誰準你出宮的?”他嗓音雖厲,隱隱中卻是透著關切。
身後的人緊貼著他,略帶委屈地反問:“怎麼,不能來嗎?”
連澈將大掌裹上那環在自己腰間的手,“這裏危險,朕不想你有任何閃失。”轉身擁她入懷,他低頭在她耳畔輕聲哄慰著。
坐在床榻上,清淺呆呆看著麵前的二人,眸中生了微微的澀意……
竹煙撞入他懷裏的一刻,也撞進了她的心裏。某一刻,她確是忘了,這男人已有竹煙。
如今,一切都該回歸原位。
這麼想著,清淺的神色便淡了幾分。
竹煙抬頭看向連澈。他麵色雖是沉靜如水,但眉目間隱著幾分淡淡的陰鬱。眼眸一轉,她將目光落向了床榻上的女子。
行至清淺床前,竹煙輕聲寬慰了一番,囑她好生休養。此時,連彥剛好審訊完死士,來到清淺房中。見連彥進來,連澈並未說什麼,徑自攬上竹煙出了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