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清淺虛弱蒼白的模樣,連彥眉間微蹙,眸中映出的盡是苦楚與壓抑。自她失蹤後,他便一直不安。除卻對連澈的擔心,他心中萌生的,全是對這女子的念想與憂煩……
心,似乎已亂,亂則慌。原來這幾日,他滿滿的心慌,全為她。
收了目光,連彥倒了一杯清水行至床榻坐下,又將水杯遞給清淺。她淡笑著接過,道了聲謝。
她看上去甚為狼狽,身子本就有傷,如今唇上又新添了一處。傷口似乎又裂開了,溢著鮮紅。她似乎一點都未察覺,隻是出神地盯著一處,似在思慮著什麼。
坐於床榻旁,連彥目光緊鎖,眸中的暗熱正一寸一寸加深。她唇上那抹妍豔,是那般灼眼,也灼了他的心。
他指尖輕觸上那抹鮮紅,似有一簇火苗忽地點燃,烈焰般迅速蔓延。
緊咬著牙,連彥用殘存的理智逼迫自己冷靜。蹙眉合上眼,他艱難地將心中的火焰層層阻隔,努力保持清明。
唇上輕柔的微動讓清淺倏地回過神來,她驚異地看著眼前這個神情專注卻又略帶痛苦的男人。
觸及她的目光,連彥眸中似有什麼正輕輕流轉,越是清晰便越是強烈。
腦中嗡的一聲炸開了花,清淺頓時心亂如麻。本能讓她迅速移開了目光,不再看眼前的男人。
連彥似入魔一般,一刻不離地凝著她。眼前女子輕垂的眉眼隱著淡淡的憂愁,觸動了他心底的憐惜之情。
指尖輕柔地撫上她的臉頰,男人用軟到連自己都不適應的嗓音開口,“躺下吧,你要早點好起來。”
眉尖一蹙,她唇角微微揚起,眸光仍是清清亮亮地停在他身上。別開眼,他淡淡開口,“早些睡吧。”
清淺不語,隻是輕輕一笑,點了點頭。
連彥扶她躺下,細心地攏好了被角,“我先走了,明日再來看你。”
“勞煩二公子掛心。”
回到房中靠坐上床榻,連彥將目光輕落於帳幔之間。方才在清淺房中,隻差一點,他便要失控。第一次從歹人手中將她救下時,她發絲間的香氣便不可抑製地占據著他的記憶。
那個氣息,他忘不了。
想感受她更多,與她更近。這樣的渴望如野草般瘋長,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尖處沾染的一抹暗紅,正是她唇上的血。
他鬼迷心竅地將指尖探入嘴裏,一抹淡淡的甜腥從舌尖暈開,蔓延至整個口腔。
隻覺心中那抹酸脹的異樣不減反增,他眉間一擰,煩躁地躺倒在床上,心中迷亂不已。著魔一般的感覺,一觸碰就強烈渴望對方的感覺,他竟對那女子全有。
迷茫無措中,他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倘若他對清洛是喜愛,那對清淺又是什麼?一番思慮後,竟有兩個瘋狂的字眼占據了他的腦海。
沉溺。
思及此處,連彥心裏一驚。原來自己對她的念想,竟在心底肆意瘋長到了這種地步。這份念想,似乎是承受著漫長的月夜,一天一點不經意地加深。
他已不舍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想擁她入懷,給她寵愛。這種情愫不知從何而生,如何而起,卻再也無法停息。
此時,竹煙已隨連澈回到他的廂房,給他倒了杯水,將之送至連澈手中,“出宮的路上,我發現有暗衛遇害,心想可能會出事,於是私自通知了溫大人,讓他帶了最精銳的一批侍衛往你這邊趕來。我急於見到你,便先行連夜兼程過來了。”說完,她略顯艱澀地笑了笑,言語中透著些許急切。
眉間輕皺,連澈以大掌輕輕扣上她的下頜,將她的臉揚起。她麵色蒼白,眼底凝著微微的憔悴。連澈微歎了口氣,放下水杯,將竹煙緊擁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