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寒城的北邊有一片草地,草色湛藍,遠看會讓人分不清哪裏是地,哪裏是天。
這片草地被當地稱為“藍草地”。
劇組在十點半到達這裏,置身在這片藍色中,會情不自禁的舉起手臂,生出一種在天空飛翔的興奮感。
劇組搭建起了兩個簡易的化妝棚,人員各就各位開始做準備工作,南星和翹著二郎腿的藍秋然則坐在一個小桌子前開始喝茶。
“南大導,你這個外景隻有二號男主角參與有點寒磣了吧。”
“宇軒身上的贅肉有點多,我讓他去健身。”
“那桃夭呢。”
“他快來了。”
“你倒是挺有自信啊。”
“你不是也來了嗎。”
“嗬,我來是想在後邊分一杯羹啊。”
“狂想季不需要這麼賣力的找生意做吧。”
“沒辦法,誰讓你連個製片人都不讓我做。”
“我不想受限製。”
“誰敢限製你啊。”
“這可說不準。”南星一本正經的看著藍秋然,他並不傻,隻是不喜歡去趟圈子裏的渾水。這個人表麵上溫文有禮,可看看狂想季這幾年的發展就知道他的手腕有多硬。
“你真傷我的心。”藍秋然一臉的心碎狀,誰都知道南星的團隊是從不受限於任何公司和集團的,他們隻是拍自己的戲,自然會有人送上門給他們獻元寶,他自己也是其中之一。這個南星做事一向沒有什麼規律可循,想把他納入旗下還真是件艱難的工程。從長計議好了,藍秋然又恢複了嬉皮笑臉,開始另辟話題。
“南大導,你是怎麼找到這片藍草地的?”
“很久之前我來過這裏,就記下了。”
“這片草這麼藍,不會有毒吧。”
“沒有,但是不能吃。”
“那還是有毒咯?”
“牛羊都不喜歡吃,但還沒有牲畜吃了生病的。”
“是不是被施了什麼咒?”
“什麼?”
“我說這片草地是不是被施了什麼咒。”
“你還迷信?”
“不可信其無啊。”
“別跟我說你的辦公室還擺了財神的。”
“你怎麼知道的?”
“……”
兩人在眾人的緊張的工作中說著毫無營養的話,聽得廖醫生都開始打瞌睡。
“南導,準備就緒了。”副導演過來提醒南星。
“好。”一個字說出口,南星的眼神已經變得格外淩厲,華麗的完成了一頭綿羊到一隻獅子的轉變。
藍秋然不禁在心裏歎了口氣,這都是些什麼人啊,一個一個的玩變臉啊!剛剛看到木小芽一臉的職業化就夠他悶的了,雖說已經了解了南星的工作風格,不過近距離看還真有點嚇人啊。
“各就位,第一幕第七場場第一次拍攝。”場記的大嗓門在微型擴音器中震得人耳朵嗡嗡響。
“action!”四名皮膚呈小麥色的少女披散著長發,穿著粗糙的皮毛背心和短裙緩緩走進了藍草地。
“cut!”不到五秒鍾,不知道這是不是史上最快的ng,南星麵色陰沉的看著瑟瑟發抖的四位演員,其中一位還是當下非常受歡迎的偶像明星荔芝,是《日食》的第一女配角。顯然她對這個“cut”非常的不解,以往在冬季拍夏天的鏡頭時,隻要她一個柔弱的表情,導演們都是很照顧她的,能過就過,很少重拍。更何況這裏的天氣簡直讓人無法忍受,不用刻意的裝,她能肯定自己的表情肯定非常的楚楚可憐了。但這個南星導演是怎麼回事,竟然掃了她一眼就喊“cut”!
“作為古代部落的人,你們弱不禁風的樣子實在是太難看了!先去跑出汗再來!”南星的聲音通過擴音器顯得不近人情。
除了荔芝,另外三人也是在演藝界頗有名氣的演員了,竟然受到了這樣的對待,一時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反應。
“快點,跑不出汗,就隻有麻煩劇務給你們澆點水了。”南星的耐心顯然十分有限。
行不言走出化妝棚就發現木小芽又不知跑哪去了,鏡頭中心的四個女演員正一臉不甘的站在那裏,他暗自冷笑,劇本都不認真讀的演員,還敢跟南星簽約,等待她們的隻有兩個結果:等著被折磨,或者準備天價違約金。
藍秋然眉頭微皺,他剛剛瞟了一眼劇本,對故事的背景也非常熟悉,這四個女演員顯然沒有認真讀過劇本。四個少女為了得到想要的男人,來到這片藍草地進行奪心儀式。其中荔芝所扮演的枝是部落裏非常受人尊敬的占卜師,擁有眾多的愛慕者,她卻鍾情於部落第一勇士——隱。占卜師在族裏地位很高,但由於占卜是泄天機的行為,占卜師往往非常的短命,枝從小就對自己的命運非常的不滿,她恨占卜,占卜讓她的生命線越來越短,她更恨族人,是他們讓自己無法擁有完整的人生。所以當自己深戀的隱對她的殷勤不冷不熱時,她非常憤慨,同時族長想將女兒嫁給他的傳言接踵而至,在她內心積壓的黑暗瞬加爆發,她想到了掠奪,掠奪本該屬於她的一切——生命還有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