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老王爺立即站起身來,"好,我這就去諫言。"話落,他磕磕絆絆地跑出了淺月閣。
雲淺月偏頭看向容景,"有用嗎?"
"沒用!"
"既然是沒用還折騰什麼?"雲淺月將身子的全部重量都壓在容景身上,疲乏地揉著額頭。
"雲王府需要表個態度,沒用也得折騰折騰,況且四皇子就沒有不甘嗎?給他一個機會,這水才會更渾。"容景拿掉她的手,如玉的手指代替她的手指輕輕在她額頭揉按著。
雲淺月不置可否。夜天逸這些年不在朝中,朝中的根基太淺,如今他才回朝不足兩月,廢了夜天傾立夜天逸,朝中雖然不會明目張膽地去反抗,但私下裏怕也是暗潮洶湧,會受到夜天傾和夜天煜擁護勢力的雙重夾擊。雖然夜天逸有手腕不怕,但對天聖繁華背後千瘡百孔的朝局不利,所以,老皇帝大約就來了個折中的辦法,讓皇後懷孕,一下就轉移了所有人的視線,將槍口對準雲王府。雲王府從今日開始,算是真正地處在了風口浪尖上。從皇後脈象上看已經懷孕兩個月,也就是說夜天逸還沒回朝時老皇帝就已經有了這一手準備。
"一件事情要從兩個方麵看!有利有弊。我們從自身的角度來看,姑姑懷孕,皇上立她肚子裏的孩子為太子,我們看到的是雲王府被推在風口浪尖上的弊端,看到的是姑姑的性命受到威脅。而反過來的話,我們從皇上和七皇子的角度上看,這就是一個長線,我們在長線這頭,他們在長線那頭,就相當於拔河,就看誰拔得過誰了。既然姑姑非要這個孩子不可,那麼我們就讓他活,而且好好活著。有了這個太子身份,才能活得更好,不是嗎?"容景說這話的時候眉梢微揚,本來是如詩似畫的容顏偏偏又染上了一絲淺淺的邪魅,讓他整張容顏有著一種惑人心魄的魔力。
"嗯,你說得對!"雲淺月精神了一些,老皇帝想利用姑姑要個過渡,將他想要立的繼承人推上頂峰。她偏偏不讓他過去,即便能過去,也要橫著屍體過去。
容景見她精神好了些,便對外麵道:"弦歌,將這幾日朝中所有官員動向的記錄拿來。"
弦歌應聲,不出片刻便帶著一個黑色的本子回來,從窗外扔進了屋。
容景伸手接住,打開翻看,雲淺月也湊過來看了一眼,問道:"想做什麼?"
"手癢,忍不住想整點兒動靜,給皇上送一份大禮。"容景漫不經心地道。
雲淺月看著本子上記錄詳盡,不由睨著容景,"沒想到你還有背後挖人牆腳的興趣。"
"以前寒毒發作,泡在溫泉池裏憋悶,便用這些趣事兒來打發時間。"容景笑著看了雲淺月一眼,挑眉道,"我記得你也有這個興趣。"
"那是以前,如今沒了。"雲淺月道。
容景伸手在本子上指了幾處,偏頭對雲淺月詢問道:"怎麼樣?這算不算是一份大禮!"
"嗯!京城人仰馬翻,老皇帝離歸西也不遠了!"雲淺月點頭道。朝中官員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都被挖出利用,人人惶恐,哪裏還會有空盯著皇後和雲王府。朝中官員是天聖支撐國運的梁柱,梁柱若是倒了,朝中還不亂作一團?老皇帝還在病床上躺得住?
"就讓它亂上一陣,才好讓姑姑安胎。"容景將本子扔出去,對弦歌吩咐了一句。
弦歌應聲,拿著本子退了下去。
雲淺月沉默片刻後忽然問道:"老皇帝怎麼就肯定姑姑會生男孩?迫不及待地立為太子?"
"在皇上的眼裏姑姑懷男懷女不重要,不過是個跳板而已,重要的是懷上。況且姑姑懷的就是男孩,太醫院的太醫不是擺設,皇室向來最重子嗣,對喜脈把握極透。"容景道。
"你把脈是男孩?才兩個月,就這麼確定?"雲淺月問。
容景還沒說話,便聽見外麵淩蓮的聲音響起:"小姐,宮裏的文公公前來宣旨,說皇上要見您,來宣您進宮,另外帶上雲離公子,。如今文公公的馬車就等在咱們府門口。"
雲淺月聽說帶上雲離,冷笑了一聲,"老皇帝倒是挺急。"
"雲王府不能沒有世子。"容景道。
雲淺月不置可否,對淩蓮吩咐道:"雲離在我爺爺的院子裏吧?去喊他和我一起進宮!"
淩蓮應聲,快步出了淺月閣。
雲淺月看向容景,"你在這裏等我回來?"
容景嗯了一聲。
雲淺月抬腳向外走去,不多時便出了淺月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