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哼了一聲,用力將他拽了起來,瞪著他沒好氣地道:"容公子,您今年幾歲?"
"雲小姐,我又不是沒給你穿過衣服!"容景瞥了雲淺月一眼。
雲淺月失語。
容景忽然伸手抱住雲淺月,"還是有你在身邊我才睡得香,我決定了,以後每日晚上都和你在一起睡。"
"你不怕我化身成狼?"雲淺月想起她送上門兩次他都不要就來氣。
"你若真化身成狼,我就勉為其難從了你吧!"容景猶豫了一下,有些無奈地道。
雲淺月忍不住伸手狠狠掐了他一下,聽到他悶哼一聲,她才解氣。
給容景收拾妥當,二人出了房門,為避免被人看見容景沒受傷好好地出現,雲淺月隻能帶著他施展輕功徑直坐進了馬車裏。
車夫一揮馬鞭,馬車離開了雲王府,向城門而去。
馬車上,雲淺月放開容景,伸了個懶腰,埋怨道:"被你抱得渾身僵硬酸麻。"
"我怎麼不覺得?"容景挑眉道。
"你睡得跟豬一樣,自然不覺得了!"雲淺月白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是誰一直擠我,將我都擠到床角了!我推了好幾次也不醒。那個人可不是叫容景。"容景懶洋洋地靠著車壁道。
雲淺月臉一紅,她睡覺是不老實,不由暗暗憤了一句,不再答話。
容景對雲淺月招手,"過來!"
"過去幹嗎?"雲淺月沒好氣地看著容景。
容景伸手指指自己的懷裏。雲淺月哼了一聲,"大熱天烙燒餅,你也不嫌熱!"
"如今還是早上,沒太陽呢!"容景看著雲淺月。
"不過去!憑什麼你不過來。"雲淺月挑眉道。
容景伸手揉揉額頭,歎了口氣,妥協道:"那我過來吧!"話落,他挪了過來,伸手將雲淺月抱進懷裏,又閉上眼睛。
"你還沒睡夠?"雲淺月看著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容景這麼愛犯困能睡?
"前一段時間接待使者進京,每日不夠睡。"容景做出解釋。
"那你睡吧!"雲淺月點點頭,趴在他懷裏,聞著他身上的雪蓮香,聽著車軲轆壓著地麵有規律的節奏,心中生出起一種踏實的感覺。
容景果真又睡了過去。
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地出了城,半個時辰後,停在送君亭旁。
雲淺月抬頭看容景,見他依然睡著,不由輕聲道:"你繼續睡,我出去透透氣。"
容景鬆開手,雲淺月從他懷裏退出來,挑開簾子下了車。
今日的天氣極好,風清日朗。送君亭外除了她和馬車內的容景外,再不見其他人。對麵是望君亭,兩個亭子中間是一條極寬的官道。她順著官道看去,一眼望不到盡頭。她想著今日她要送走兩個哥哥,心中生出莫名的情緒,除了不舍,還有酸澀。
也許她真是變了,再也不是在那個世界以信念為主,其他一切都可以舍棄的李芸了。在這個世界十五年足以改變很多東西,包括她的靈魂,以及她那顆冷情堅韌的心。
雲淺月站了片刻,聽到後方有馬蹄聲傳來,便回頭看去,隻見一人一馬奔馳而來,馬上端坐的人錦袍玉帶,身姿飛揚,正是夜輕染,她收起不舍的情緒,看著夜輕染走近。
夜輕染來到近前,勒住馬韁,笑道:"我以為我是第一個前來送君,沒想到你比我早。"
"起床後就來了!"雲淺月看著夜輕染,見他雖然衣著光鮮,但難以掩飾眉眼間的疲憊困乏,不由挑眉,"又兩日沒睡?"
夜輕染點點頭,翻身下馬,"金殿出了大事,皇伯伯中了暗器,我領著軍職,如何能得閑?"
雲淺月扯了扯嘴角,"皇上姑父的傷情如何了?"
"穩住了!但年歲畢竟大了,需要修養休養。怕是沒半個月很難下床。"話落,夜輕染問道:"小丫頭,你是來送誰?南淩睿?葉倩?還是雲暮寒?"
"都送!"雲淺月道。
"我可不是來送葉倩那個女人,恨不得她早些滾蛋!"夜輕染哼了一聲,忽然向雲淺月的馬車走去,"小丫頭,我借你的馬車先睡一覺,等人來了喊我,我再給他們送行。"
雲淺月想著容景在她馬車裏,若是夜輕染進去自然就會發現他沒受傷了,不由眸光微閃,但想著他是夜輕染,那裏麵是容景,用不著瞞著,便笑著點點頭,"好,你去睡吧!"
夜輕染來到車前,伸手挑開簾子,隨即便聽他哼道:"弱美人?你果然沒受傷!"
"想要我受傷不太容易!"容景淡淡的聲音傳出。
夜輕染死死地盯著容景,"金殿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你這些日子不是一直在監視著我?是不是我做的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容景瞥了夜輕染一眼,不欲再說,"落下簾幕,太陽晃到我臉了!"
"哪裏有太陽,你……"夜輕染話說了一半,就見一輪紅日從東方天空升起,不過須臾之間便脫離了地平線,光芒萬丈。他收回視線,臉色怪異地看著容景。
雲淺月嘴角扯開,有些好笑地看著馬車一內一外的二人。
"我說落下簾幕!"話落,容景見夜輕染不動,便輕輕揮手,也不見有多大力,便見夜輕染被迫鬆了挑著簾幕的手,身子退了幾步。簾幕落下前,他又閉上了眼睛。
"功力恢複得這麼快?"夜輕染訝異地看著容景。
雲淺月想著容景的功力恢複得的確快,不知道有什麼妙訣。
"小丫頭,你說你怎麼喜歡這麼一個黑心的?渾身一大堆毛病,依我看誰都比他好,你說你怎麼就偏偏喜歡他?"夜輕染也不睡覺了,重新走過來,看著雲淺月。
金色的陽光打在她的紫色軟煙羅上,她本就容顏秀麗,此時佳人金裝,說不出的靈動絕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