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宸景一句話不說,隻管咕咚咕咚灌酒,一口氣把幾壇子酒喝個精光。
他把酒壇子往桌上重重一放:“酒!再來!”
屋裏的鶯鶯燕燕早已停了下來,個個茫然的看著梁宸景。
上官炎審視的盯著梁宸景半晌,扇子刷一下甩開,懶洋洋道:“宸景兄,難得啊?又被哪個女子擾了心啊?”
梁宸景卻不理他,隻回頭對著門口的小二大喊:“酒!再來酒!”
小二嚇得腿都直哆嗦,詢問的看向上官炎。上官炎揮揮手:“都退下吧!”
屋裏一眾鶯鶯燕燕陸續退出去,上官炎對小二點點頭,小二會意:“哎,梁公子,您稍等,小的這就去拿酒!”
小二點頭哈腰的出門,順手把房門帶上,眨眼工夫,方才還熱鬧非凡的屋裏就剩下上官炎和梁宸景兩個人。
上官炎慵懶的靠到椅子上,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聲音懶洋洋道:“宸景兄,你不是奉命外出辦差嗎?怎麼突然回來了?皇差辦完了?”
梁宸景端坐在對麵,垂眼看著滿桌子的酒菜,腦子裏一遍一遍重複皇帝鳳錦天親昵照顧小夏的畫麵,嫉妒不用說,他恨不得自己才是守在小夏身邊照顧的人,可現在他不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留在別的男人身邊。
比起嫉妒,興許更多的是羨慕和自責,畢竟當初忽視她,生生把她身邊趕走的是自己而不是別人,這是不是上天給自己的報應?
一想到這兒,梁宸景心中又苦悶無比,提起壇子就往嘴裏灌,可壇子翻了個底兒朝天,卻隻滴出幾滴來,他煩躁不已,順手把壇子扔出去怒吼:“酒了?還不拿酒來!”
上官炎看一眼那個被摔得四分五裂的破酒罐子,眼底有詫異之色閃過,不過也就那麼一瞬間而已,他慢悠悠的晃著扇子道:
“宸景兄,這是我第三次見你如此大火氣,第一次是苗丹丹要嫁給你大哥前,第二次是跟你家蘇二小姐鬥氣,你不要告訴我,這次真是為個女人?不知哪個女人能得宸景兄如此青睞?”
上官炎挪挪身子坐起來湊近些好奇的望著梁宸景:“宸景兄,這女子我可認識?”
梁宸景抬眼看他,卻緊抿嘴唇不說話。是啊,他行走江湖多年,即便有性命之憂傷得丟了半條命也不曾如此心煩意亂,如今卻為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控製不住自己,難道她就是我這輩的克星?
上官炎見他半晌不說話,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打趣:
“宸景兄,聽說你休了你家蘇二小姐,好像時日還不長吧?當初你跟蘇二小姐如膠似漆,就算她犯下大錯實在不能容忍你休了她也無可厚非,可為何非要把她送去北疆?如今又為另一個女子心煩意亂,宸景兄,這不像我認識的你啊!”
梁宸景見他眼神中充滿質疑不解,隱隱還有幾分不讚同,想起當初的蘇靈瓏,他心中又是一痛。
是,那個蘇靈瓏確實心如蛇蠍不可原諒,但她去擁有小夏的身體,或者說是小夏起初占用了她的身體,不管誰是主誰是客,自己初次相見並愛上的確實是那個人。
這個問題不想還不覺得,一想他心裏又有幾分猶豫不定。
自己到底愛的是誰?蘇靈瓏?還是於小夏?他自己都想不太明白。
梁宸景心中一陣煩悶,又衝著門外大喊:“酒!來酒!”
“哎,宸景兄,別急呀!說說看,現在讓你心煩意亂的女子到底是誰?”
梁宸景再看上官炎一眼,他低頭沉默半晌,突然問一句:“上官炎,你……喜歡女人,是喜歡她的身體還是她這個人?”
上官炎毫不猶豫的哈哈一笑:“女人嘛,自然身體與美貌最重要,難道宸景兄能看上個七老八十滿臉褶子的老太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梁宸景心中糾結,這個問題著實不好說,上官炎倒是來了興趣,坐直身子笑嘻嘻道:“宸景兄,我知道你的喜好與常人不同,你別告訴我你真喜歡上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