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宸景一路飛奔趕到皇城時,皇宮背麵那道白光已漸漸暗下去。
他從宮門進入,即便守衛兵士都認得他,依然要他例行公事的出示令牌才予放行。
驗過另外的守衛頭領拱手道:“梁將軍,抱歉,得罪了!”
“無妨,宮裏方才為何突然亮如白晝?你可知是何原因?”
“這……稟將軍,屬下聽聞護國寺大和尚在後宮祭天台上舉行儀式,多半是那邊有狀況吧!”
“有狀況為何不去查看?”
“將軍,屬下的職責是看守宮門,沒有皇上口諭,不能擅自離開。”
梁宸景想想也對,便沒做為難,離開前又問了一句:“那是什麼儀式?皇上知道嗎?”
“是,是皇上親自下諭,讓護國寺大和尚進宮來,皇上也在祭天台那邊。”
“皇上也在?”梁宸景有些意外,他與皇帝早就相識,對其喜好還是有所了解的,當今皇上從來不信流言蜚語,也那邪說異傳也從來不信,今日怎會突然啟用祭天台?難道皇上聽信讒言,行了什麼巫蠱之術?
梁宸景心中疑惑,腳下生風快速往祭天台方向飛去。
等他趕到祭天台時,正好遇見祭天台周圍的和尚依次排隊走下,領頭之人似乎有點兒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梁宸景站在一旁,看著和尚們從麵前走過,而那領頭和尚卻在他麵前站定,笑眯眯的行個佛禮:“阿彌陀佛,梁施主,久違了!”
“您是……?”
“貧僧圓方,隻是護國寺一小僧而已,與梁施主有過幾麵之緣,興許施主記不住了!”
梁宸景對此人確實影響不深,還是還了個禮:“圓方師傅。”
“梁施主不必客氣,看施主風塵仆仆,定是連夜趕路回來,施主此次可有收獲?”
梁宸景愣了一下,看圓方那張笑眯眯的不像出家人的俊臉,他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這和尚知道自己離京去做什麼一般。
梁宸景心生戒備,淡淡道:“圓方師傅,本將軍送你出宮吧?”
圓方嗬嗬一笑:“梁施主,有句話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你要尋的人已經回來了,方才跟皇上走了!”
梁宸景一驚:“什麼?誰跟皇上走了?”
圓方笑迷了眼,回頭看一眼祭台:“方才一切順利,她已經恢複如常人,施主,有緣再見,阿彌陀佛!”
圓方再次行個佛禮,然後抬步跟著一隊僧人往外走去。
梁宸景怔怔的站在原地,看著祭台四周那幾顆黯淡無光的珠子,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分明就是失了光彩的夜明珠,一圈下來,正好八顆。
他突然想起小夏去江州侯府尋七彩珠一事,難道方才的儀式就是為小夏做的?小夏已經回宮了?她已經恢複如常人了?
梁宸景又驚又喜,轉身就想往外衝,可他剛剛抬步又停下來。
不對,皇上為她做這儀式還把她帶回了宮,她現在是皇上的人,是當初嫁入三皇子府裏的側妃,是現今皇上的寵妃,是我梁府的義女於小夏,而不是自己的愛人,更不是當初的蘇靈瓏。
我現在找她該以什麼身份見她?義兄嗎?分明知道那就是自己的愛人,卻要以義兄的身份來遮掩,更可恨的是自己當初竟然親手把她送到別人身邊,她能原諒我嗎?我願意見我嗎?她還恨我嗎?
梁宸景心裏遊移不定,長這麼大他第一次對自己沒了信心,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愣愣的站在祭天台下一動不動,直到所有和尚全都撤離,連護衛兵士都陸續散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小太監匆匆跑過來尖著嗓子喊:“哎呀,梁將軍,可算找著您了!快,皇上要召見您了!”
梁宸景回過神來:“皇上召見我?”
“是啊,梁將軍,請這邊走。”
梁宸景跟著小太監往後宮方向去,他目光閃爍,問那小太監道:“皇上以往都在禦書房召見我,今日為何去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