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3)

「啊,對不起,我是不是打攪你了?」草町慌忙道。

「沒什麼,下麵不要打斷我就行。」嚴默給了草町一個安心的微笑,繼續詢問自己的右手。

「我要承諾!如果我老老實實留在這個世界上進行改造,如果我能把人渣值歸零,你能給我什麼?」

書頁沒有反應,似乎並不具備交流的功能。

嚴默沒有灰心,他喃喃自語一般道:「你既然是指南,那麼你至少會告訴我要怎麼做,那你為什麼不理我?指南……書……既然是書又怎麼會回答我,當然要自己查閱,書……你有目錄對不對?我要看目錄!顯示目錄!」

書卷這次有反應了,數頁翻過,停下,出現了標題為「目錄」的一頁。

隻大致掃了一眼,判斷指南中九成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現在不是看書的好時候。嚴默深吸一口氣,按耐住狂喜的心情,握緊右手又放開,繼續處理自己的傷勢。

指南似乎能判斷嚴默有沒有在看它,當嚴默握緊右手,它就自動隱沒了。

腐爛的肉已經刮盡,露出了下麵新鮮的血肉。

拿起同樣被開水煮過的木瓢,舀了一勺鹽水,嚴默先喝了一口,覺得濃度還湊合,當即手一翻。

「唔啊啊啊——!」嚴默渾身大顫,頸部、頭部血管高高迸起,五官扭曲猙獰。

草町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反應過來立刻撲過來連聲問:「小默你怎麼了?你做了什麼?天哪!」

嚴默汗出如漿,靠在水缸上好一會兒才稍稍恢複。

他可以不用這麼做,但在缺乏藥物的情況下,一定濃度的鹽水不但可以起到凝血的作用,更可以消毒,他這道傷口拖的時間太久,就算傷口看起來仍舊如新,他也不敢大意。

草町完全不明白嚴默為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不但用石刀刮自己的肉,還用鹽水澆自個兒,難道這就是鹽山族祭祀的治療手段?天哪,簡直比原際部落的老祭祀還殘忍。

唉,這孩子真可憐,將來不但要做一個瘸子,還得先遭這麼一番罪。草町心中完全沒有嚴默能治愈他那條斷腿的想法,她覺著嚴默能讓自己傷口長好,能不像其他奴隸一樣一直爛到死,就已經很了不起。

嚴默的慘叫並沒有引來其他人注意,這裏因為各種原因慘叫的奴隸多著了。

而且這時大河帳篷傳出來的哭聲足夠掩蓋住附近其他雜聲。

嚴默坐直身體,把自己的右腿擺正,兩天沒吃飯又失血過多的他,按理說這時候早就該躺下不能動彈,但就跟這道放了兩天還沒腐壞的傷口一樣,他的身體中似乎有一股奇怪的能量在支撐他。

幹渴、饑餓、痛苦、眩暈……這些負麵感覺都沒有消失,這就好像有人跟你有深仇大恨,為了懲罰你,一邊對你施以酷刑,一邊又吊著你的命,讓你意識清醒地「享受」一切。

滿臉虛汗的嚴默抬頭懶懶地笑,抬起左手,對著湛藍的天空比了一個中指。

草町以為嚴默在繼續施咒。

四名身材高大、皮膚黝黑、麵有刺青的戰士伴隨著一名手持權杖的老者和一名少年從小路拐了進來。

嚴默轉頭,猜測老者的身份。

草町一看到老者,麵色立刻大變,一把推倒靠坐在水缸上的嚴默,「躺著別動,閉上眼睛!」

草町按著嚴默小聲且快速地說完,她自己已經改蹲為跪,低著頭等待老者和戰士們走過。

走過去的六人誰也沒有施舍他們一眼。

草町微微側頭,偷偷看到老者走入大河的帳篷,這才輕輕吐出一口氣,放鬆了對嚴默的壓製。

「那是誰?」嚴默在草町的扶持下慢慢坐起身問。

「是祭祀大人和他的弟子,以後你記住,看到戰士還好,但看到祭祀、長老和酋長大人時,無論那時候你在做什麼,一定要跪下行禮,且不能抬頭看他們。如果你無法跪,就躺下或趴下裝死。」

「如果沒做到呢?」

草町憐憫地看他,「那麼哪怕你的主人也無法保住你。」

「會得到什麼刑罰?」

「刑罰?哦,那要看他們當時的心情。」

嚴默……萬惡的奴隸製社會!

不過就算他不是奴隸,看那老祭祀的麵相也不像是個仁厚大度之人,如果得罪了他,八成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祭祀大人能治療大河大人的傷勢嗎?」嚴默壓低聲音問。

「當然能。」草町理所當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