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廟舉行了登基大典後,永盛帝真正的掌握了大慶朝的權利大柄。
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況是一國之首。
永盛帝先是利落的剔除了其他皇子餘留的所有勢力,國家重要職位全部換上了自己的心腹。
一時之間,大慶朝數多豪權之家一夜傾倒,一夕斷送了性命,或是淪為庶民。
接著,永盛帝追封生母--媚貴妃為皇後,諡號:永孝賢淑莊妍德仁慈慧敏容聖昭嫡皇後。
永盛帝恨不得把世間一切的美好詞彙都加封到自己生母的身上,甚至稱之為“嫡皇後”。
眾所周知,“嫡”為正統、正宗之意,在封建宗法製度中特指正妻。
別說媚貴妃生前僅僅隻是永康帝的妃嬪,就算已經被廢的沈皇後不算數,也還有永康帝真正的嫡妻皇後。
但是,永康帝第一任皇後--德貞皇後逝去已久,還沒有留下一絲血脈,眾臣自然也不會為此去觸永盛帝的黴頭。何況,就算是極重禮法的大臣要反對也無處下手,人永盛帝在追封生母的時候,也追封了德貞皇後。子女有了出息,想給自己生母榮耀是孝道,隻是這份孝道略微過了頭罷了。
況且,很多老臣都忘不了當初那般淒慘逝去的媚貴妃,雖然無人得見具體情形,但都曾聽聞。
那樣一個絕色妖豔的女子,卻以一種極其可憐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短暫卻又絢爛的一生。
在追封了媚貴妃後,永盛帝又開始對功臣們論功行賞,雖說有些人的功勞不能放到台麵上,但卻可以直接封賞。
上陽公主曾與廢太子暗地勾結,但幸虧她警醒,在最後一步懸崖勒馬,又有著孟楓遠的關係,永盛帝最終隻是收回了上陽公主的長公主封號,瑄振侯府受之牽連,爵位一代而終。
大家本以為孟家受到了永盛帝的厭倦,沒想到孟楓遠卻被永盛帝封為峻遠候,兼任戶部尚書,掌管天下錢財。
又大肆封賞珠寶錢財,土地田莊。
如此禮待,怎麼看也不像是被厭棄。
眾臣幾個心思在腦袋裏一轉,明白了,永盛帝還是非常重視孟楓遠的,上陽公主與瑄振侯府的事情與孟楓遠無關,此人不能輕待。
除了孟楓遠,最令人矚目的自然就是重返朝堂的徐家父子。
永盛帝恢複了徐耀光鎮國將軍的職位,並加封其一等鎮國公,令其擇日動身前往西北,重領西北大軍,繼續鎮守邊關,保衛國家安寧。
而早已身逝的徐昌智生母也受到了追封,封其為一品夫人,諡號:端惠仁淑。
此令一下,眾臣皆驚,此婦為鎮國將軍嫡妻,追封乃常事,但竟然加賜一個臣婦四個字的諡號,古今中外,聞所未聞。
而永盛帝對於眾人的議論不加理會,直接開口言,“端惠仁淑夫人能與朕母後在極樂世界姊妹相逢,共享富貴,此乃幸事。”
短短一句話,解釋了他對端惠仁淑夫人另眼相待的原因,見此牽扯到了聖昭皇後,眾臣沉默,不再多言。
相比於父母的風光,對於徐昌智,永盛帝僅僅隻是封了一個勇伯候,除了錢財上麵的封賞,並未有其他掌管實權的職位封賞。
對於永盛帝的心思,眾臣倒有些摸不著頭腦了,而因此,眾臣更不敢輕視這個剛剛登基的新帝,也重新審視了他,眾臣明白了,他已不再是以往那個毫無存在感的不受寵的皇子。
新皇登基,本該加恩科,但巧合的是,今年剛剛輪到三年一次的春闈會試。
而緊接著,又是五年一次的皇商大選。
如此熱鬧繁榮的景象,讓剛剛兩皇交替的大慶朝煥發出無限生機。
隨著先皇葬入皇陵,眾人本以為皇位交替已經徹底落下了帷幕。但是,事實並非如此,卻也與眾人無關。
夜幕降臨,永盛帝衣著常服,僅僅帶了曾去宮門口迎接徐家父子的那個太監,踏進了皇宮西南角一個荒蕪偏僻的院子。
這時的永盛帝與麵對徐昌智等人的隨和不同,也與麵對朝臣的威嚴不同,他麵上帶著一抹複雜,有哀歎,有懷念,也有喜悅…………
他也不要人伺候,自己推開布滿灰塵的木門。
門內沒有一絲光亮,全是深宮冷院的淒涼荒僻。
那個太監見此,動作迅速的點起一盞自己帶來的宮燈。
燈光雖暗,但至少隱隱約約照清了屋內的情形。
這間屋子雖然破舊,但麵積卻寬闊,雖然更顯幽冷,屋子裏麵沒有任何多餘的家具,僅僅在中央隨意放置了一張破舊得根本不像是應該出現在皇宮的大床,床上躺著一個人形物體,隨著永盛帝的漸漸靠近,逐漸看清楚,原來上麵躺的是一個形容枯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