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村,村長家。
溫德喜自從三叔公離開後,就一直憤憤不平,心口怒氣不順。
晚上用過了晚飯,溫趙氏哄著溫寶兒睡下了,又安慰了溫麗,這才回了主屋。
“寶兒爹,怎的還不睡?”溫趙氏邊脫著外衣,邊問著靠在床頭的溫德喜。
“還有心思睡覺,寶兒的婚事不成,連帶著麗兒的婚事也……我還哪裏有心思睡覺!”溫德喜衝著溫趙氏吼了一嗓子,隻是想到隔壁兩個屋的孩子,最後還是忍著火氣壓低些嗓子。
溫趙氏脫完了外衣,快速的鑽進了被子裏,一把抱住溫德喜,汲取著溫德喜身上的暖意,這才道:“要我說,三叔公也真是的,明明是自家的親三叔,卻向著外人說話。”
“往邊上去點。”溫德喜將溫趙氏往床外推了推,皺著眉頭又道:“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
“哼!婦道人家怎的就不懂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三叔公就是故意幫著溫德祥那晦氣的一家子,這一來,在村裏得了好名聲,二來,還能讓人家感恩戴德的!”溫趙氏不樂意的往床外移了移,轉瞬又緊接著道:“你沒聽說那家子昨日給三叔公家送了兩隻肥兔……”
“行了!真是囉嗦!睡覺!”溫德喜對溫趙氏在耳邊嘰嘰咕咕說的話又是一陣心煩,直接吼了溫趙氏一嗓子,扭頭朝著床裏,躺了下來,不願再搭理溫趙氏。
溫趙氏戚戚然的閉了嘴,心下也來了怒氣,直接一裹被子,臉朝外,呼呼睡了起來。
溫德喜聽著溫趙氏呼呼大睡的呼嚕聲,腦海中不斷回放著溫趙氏睡前說的話,名聲,恩德,肥兔……一整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翌日一早,沒等溫趙氏起床,溫德喜就起了來,出了家門。
剛走到村西邊的村角,就聽到兩個婆子和三個媳婦子圍坐在一起,邊摘菜,邊八卦著說話。
“……今早兒我見三叔嬸天沒亮就帶著德瑞去了土地廟那邊,也不知道三叔公一家怎麼想的,就對土地廟那一家那麼好……”
“誰知道呢!不過依我看怕是三叔公見德祥一家子可憐吧,怎麼說三叔公當年可是考了秀才的,這書裏頭大道理那麼多……”
“說的也是,德祥那一家子也是夠可憐的,攤上溫老頭和溫張氏那樣的爹娘,唉……”
“不對啊,昨兒個我聽說德瑞今兒個要上縣城去,怎的去了土地廟了?”
“哦,說是和德祥一起去,適才三叔嬸回家,轉頭又讓全兒娘去了土地廟,還帶著早飯去的,全兒那小家夥也跟著去了,我家虎子一大早起來就想著去找全兒玩,結果都沒見著人。”
“土地廟裏就那孤兒寡母的在,德祥不找個放心的人看著,哪裏還敢上縣城去,前幾日溫德福幹的缺德事,大夥又不是不知道,今兒個我見那溫桃花一早出了門,看樣子像是往水雲村去了,我看八成是去找溫梅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