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民兵打算回枯葉鎮,他現在對我比較敵視,不想跟我一起走。”唐寅辰回答道。
如果能夠自由的活下去,誰都不願意成為囚犯,雷賓也一樣,現在必須離開這顆行星,雷賓比誰都了解這些異蟲的可怕,他相信這顆行星被毀是遲早的事,不論是奎賽特族、異蟲、還是聯邦,早晚會有一方毀掉這裏,所以離開是必然的。
但如果想離開的話,他隻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跟唐寅辰走,二是搭乘聯邦的救援船。雷賓現在雖然對唐寅辰已經消除的殺意,但也沒大度到絲毫沒有怨恨的地步,畢竟她對雷明頓的死有直接責任,所以他寧可回聯邦當囚犯,也不想再和唐寅辰搭上什麼關係。
唐寅辰也了解到這一點,知道自己勸說隻會起到反作用,所以在報告中刻意誇大了民兵在礦洞裏的作用,也將雷賓最後在蜘蛛怪嘴下把她救下說成了以德報怨,她相信,以首領邀買人心的習慣,不會對雷賓置之不理,而首領蠱惑人的口才,是自己拍馬難及的。
聽到唐寅辰的話,謝元圖把目光轉向了雷賓,上下打量了一下,說道:“小夥子,我認識你的父親。”
雷賓本來打定主意,不管對方說什麼,自己都不會聽,等唐寅辰彙報完了,要交通工具就走人,可謝元圖的話出乎了他的預料。
“啊?”雷賓下意識的回答道。
“我和你父親是同一批來到南角礦區的移民,22年前,我們在飛船上就已經認識了。”謝元圖的語氣很溫和,甚至帶著一絲緬懷:“我知道他在陸戰隊的遭遇,也很佩服你父親不畏強權的正義感,雖然他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但他也收獲了很多誠摯的友情,其中就包括我。”恐怖分子此時就像一個感情豐富的大叔,語氣沉重的安慰後輩。
“啊!”雷賓繼續發懵,他在猶豫,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自己是不是也該稱呼句“叔叔、伯父”之類的呢?父親確實是在軍隊裏路見不平,毆打同僚才被強製退役發配到這個偏遠的星球上來的,不過貌似父親從來沒提起過有這麼一個大人物的朋友啊。
“你父親一定沒有在你麵前提起我過,他的性格如此,不過這些年我們一直沒有斷過聯係,在南角礦業協會和組織自由軍的時候,我都對他發出過誠摯的邀請,可惜都被他拒絕了。”謝元圖有些可惜的道:“他是個淡泊名利的人,也是個品德高尚的人!”
“謝謝您的評價。”雷賓對著投影規規矩矩的鞠了一躬,他不想對一個大恐怖分子叫“叔叔、伯伯”之類的,所以隻好用“您”來稱呼。而且他也不懷疑謝元圖所說的都是實話,人家畢竟是聯邦的頭號通緝犯,怎麼說也算是個大人物,沒必要跟自己這樣一個毛頭小夥子惺惺假意。
“我也是一個父親,作為一個父親,我最大的希望就是自己的兒子健康、快樂、平平安安的生活,父母對子女的愛,是最博大與無私的。”謝元圖此時就是一個慈愛的父親。
“是……”回想起父親將他推出孵化室,自己卻重重摔回地麵的情景,雷賓的鼻子開始發酸。
“你父親的朋友不多,既然他已經離世,我有責任照顧你。”
“啊,這個,不用了吧,我家在枯葉鎮還有很多鄰居朋友,跟我家的關係也不錯,他們也會顧我的。”雷賓下意識的拒絕到。
“看樣子你還不了解情況,也難怪,你們才從礦洞脫困。”謝元圖一副恍然的表情。
“嗯?怎麼?”雷賓的心一下子提起來,他們曾在礦洞的2#操作台與枯葉鎮聯係,那時鎮子接收通訊的人已經變成了陸戰隊,謝元圖的話,讓他意識到枯葉鎮肯定是出事了。
“不要緊張,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謝元圖示意雷賓稍安勿躁:“隻是枯葉鎮的鎮民已經被陸戰隊強製遷移到了2057地區,枯葉鎮的民兵,也就是你那些沒去礦洞的戰友,全被扔進了空中監獄。”
“什麼?”雷賓很驚訝,也很憤怒:“他們犯了什麼罪?陸戰隊憑什麼這麼做?”
“各種理由,甚至不需要理由。”謝元圖說道,似乎對此習以為常:“聯邦和陸戰隊踐踏法律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對於我們這些平民來說,隻要他們願意,隨時可以把我們踩在腳下,幾百萬人都可以隨意殺掉,何況是這麼幾隻小爬蟲。”
雷賓默然,這兩天的經曆徹底顛覆了他的世界觀,他說:“我要去救他們!”
“你怎麼去?外太空的空中監獄,上百名守衛,你有這個能力嗎?”
雷賓有些茫然,對啊,空中監獄,都在行星高空軌道上飄著呢,自己怎麼去?他下意識的問道:“那我該怎麼辦?”
“我們自由軍可以幫你!”謝元圖微笑著回答道。
雷賓身後,唐寅辰的目光閃爍,像偷到雞的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