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自由的憑證(45)(1 / 1)

習蔫兒經不住夏導演賣關子,忙夾下嘴裏的香煙問:“義哥到底吩咐了什麼?頭兒,你趕緊說啊!”胡監製湊向習蔫兒的眼睛吐了一口煙圈,逗笑著地說:“急什麼,夏導演這不正在審時度勢了嘛!”

“都嚴肅點,咱們這可是最後一次幹這種生意了。”夏導演丟掉手裏的煙蒂,又叼上一根煙點燃。

“什麼?最後一次和那些越南蠻子合作?難道咱們這次要……”胡監製猜到了八九,但他又謹慎地回避了後麵的話。

“我說夏導演,就咱們五個?對方個個能打擅殺,而且人數也比咱們多。咱們這趟哪是來接貨啊,明擺著送死來了。”習蔫兒有點犯怵了,他說完還瞅了胡監製一眼。

蹲在一起的彪蛋兒,這會兒也沉默不語了,他提起去打別人、殺別人的事兒,一點都不知畏怯;可這會兒聽到自己可能要被人打、被人殺時,也悶頭不吭聲了。

“嘿嘿嘿,嘿嘿……”這時,夏導演突然樂起來了。他仿佛故意要看到眼前這四個家夥的窘態,等把他們都弄得服了軟,才肯心滿意足地開口,說出問題的關鍵,以彰顯他在這四個家夥麵前的份量。

“瞧瞧你們這副熊樣!平時吃喝嫖賭來精氣神兒了。告訴你們,義哥這次說了,咱們不僅不用和這幫東南亞蠻徒打架,還得乖乖地把貨款給了他們,讓他們樂樂地往回走。”

夏導演說完這幾句話,我趴在不遠處的買麻藤下也不覺心驚。他們既然說這是最後一次買賣,而且雙方又是千裏之遙、跨著國界,黑吃黑的可能性極大了。

難怪東南亞過來的這支走私馱隊裏會雇傭了賽爾魔傭兵,看來對方也警惕著在中國的老主顧玩一招陰黑。可我不明白一點,若真是這樣的話,吉尼賈的馱隊多帶上幾個人、幾條槍就是了,足可以應付夏導演手下這幾個烏合之眾。可他們為何重金雇傭賽爾魔傭兵?這種國際性的高等級殺手混跡在馱隊中,其用意就複雜多了。

“頭兒,這也太不劃算了。不如拖延他們一天,等我回去多弄幾個弟兄,既然是最後一次交易,咱們黑吃了他。反正這次提貨量很大,夠咱們銷售兩年多。賺足了資本,我們就不必再刀口舔血了。”彪蛋兒含糊糊地說。

“你小子的性子,就是嘬死的命。要不是在義哥手下做事兒,又有我帶著你們,你都死幾回了?最便宜也蹲了大獄。”夏導演說完,又一次丟掉手裏的煙頭。

在朦朧月光遮蓋的亂草藤下,夏導演朝左右望了望,故作謹慎地把他們四個人的腦袋抱過來,神秘兮兮地說:“咱們把帶來的四百萬現金連同密碼箱子一起給他們,讓他們樂嗬嗬地往越南邊境方向回走。而我們呢,隻需盡快把貨物弄回去。”

“我怎麼聽不明白啊!咱們這不還是什麼便宜也沒占到嗎?”胡監製焦急地問夏導演。

“哼哼!”夏導演鼻腔冷笑,對著胡監製又點上一支煙,不緊不慢地說:“咱們義哥這幾年,在外吃飯、娛樂都是大手筆,為了什麼?還不就是努力結交上層麵的人物,攀交那些興趣相投的高官或其子弟。像養寵物似得哄著這些人做什麼?你幹了那麼平頭百姓不敢幹的事兒,為何現在還好好的。啊?義哥,義哥,懂了嘛!”

“高,這招兒棋走得絕妙啊!不愧是義哥!”胡監製立刻懂了夏導演的話。他拍著大腿膝蓋,興奮地看著彪蛋兒那三個愣頭愣腦的傻家夥。

我躲在露水潮濕的買麻藤下,也聽懂了夏導演開口閉口提及的那個義哥的詭計。這群家夥想把東南亞入境走私進來的這支送貨馱隊,當做“政治資本”賣給上麵,以換來自己日後生意上的“一帆風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