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時分,杜莫和我遊過了大黑河,對岸的地勢,相對平旦了些,我倆開始跑步前進,路上餓了,就打開各自的帆布小包,吃點烤幹的羚羊肉。
離開山洞時,烤羚羊仍剩有大半兒,我給了女孩一個袋子,讓她把那些背回家去吃。
傍晚的時候,我和杜莫終於趕到博巴森附近的一個小鎮。這個小鎮小的可憐,海岸上的椰子樹,稀稀拉拉長到了這裏,每棵又高又直,灰白樹皮上,劃刻著林林總總的疤。
椰林下,座落著幾排小屋,多用木板及曬幹的椰葉搭建。杜莫說,這裏盡是些漁民,但有個專門修補漁船的老頭兒,和他是朋友。
我倆蹲藏在小鎮附近,等天色更黑了一些,才由杜莫領路,敲開一個黑人老頭兒的破舊門板。主人對杜莫很熱情,對我卻格外冷淡,他提一盞油燈,端了一盤幹魚片,敦放在髒兮兮的木桌上,算是招待我們的晚餐。
杜莫自己動手,在老木匠的小屋,為我清理出一張板床,又仔細擦拭幹淨,以便我早點休息。而他,睡了老頭兒滿是煙油味兒的床鋪。杜莫知道我不吸煙,討厭那種味道,盡管他自己也不吸,但他還是委屈了一下自己。
木匠老頭兒沒有睡,在他院外的小草棚忙乎起來,等到後半夜,杜莫叫醒我時,老頭已經給我倆打造了兩隻長木箱。
箱子裏麵鋪著厚厚的草藥,苦澀的氣味兒格外濃烈,而箱子底部,放了幾瓶烈酒。
這些都是障眼術,為方便我們攜帶武器上船。箱子掀開的蓋子裏,剛好放下我們的狙擊步槍和手槍,乘船時萬一遇到安檢,大不了被沒收幾瓶稍稍違禁的烈酒。
而且,箱蓋兒內部塗刷了幹擾高頻振蕩器的油料,也就是反金屬探測油。這樣一來,武器的形狀和金屬性質便隱藏的很好了。
我突然明白,這幹瘦的老頭兒,並非單純的木匠,他這種專業手法,不知為多少偷運禁品出海的人服務過。
木匠老頭兒生硬古板,對生意的性質不聞不問,隻要雇主給錢,哪怕我和杜莫藏的是毒品,或者去刺殺一位深受百姓愛戴的官員,他照樣賺他的錢,無論送死還是背黑鍋,都不管他的事兒,因為,犯罪將發生在國外。
不過這次,老頭的冷漠人性,提前把他推到了人生的盡頭,我很清楚,連卡蒙婭這樣無辜的好女人都慘遭滅口,更何況他。
不難看出,傑森約迪對此次行動報了很大信心,這也和懸鴉的顧慮吻合,海魔號很可能雇傭到了三個殺手名將。
杜莫問我要了三張歐元,雇傭到一輛馬車,載著兩個塞滿草藥的大木箱,直奔路易港駛去。
這裏和柬埔寨的無名小鎮不同,雖然當地人也使用馬車,卻不因貧窮和泥濘,而是迫於環保法律。
清晨的路易港,早早擠滿了趕往非洲大陸的乘船人,他們腳下堆碼著各種包裹和行李箱,人人翹首企盼,等待八點靠岸的渡輪。
馬車夫把兩隻木箱卸在一旁,衝衝趕了回小鎮,我和杜莫拖拽著行李,不斷嚐試著往人群中擠,兩隻看似不小的木箱,此刻紮進壯觀的隊伍,立刻顯不出體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