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塗老
方羽也沒有懷疑，以為趙富貴是無聊又跑去網吧上網去了，忙出門朝網吧走去。到網吧裏找了一圈，卻是沒有發現趙富貴，方羽心裏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在街上找了很久，也沒看見趙富貴的影子，方羽隻得安慰自己，趙富貴應該是想出來透透氣，現在應該回去了。
回到宿舍後，仍然沒有看見趙富貴，整整一夜，他都沒有回來。第二天的時候，食堂裏的人就開始議論開了，趙富貴被抓了，綁架勒索，被判了重刑。
方羽打聽之下，才知道，原來昨天下午，趙富貴在街上綁架了一個小女孩，向她的父母索要十萬，否則就殺了她。很快就引來了警察，將趙富貴堵在了一家便利店的門口。或許是趙富貴最後心軟了，看見小女孩的哭聲有些心軟，主動的放下了手中的刀。不過，他還是被判了七年。
方羽隻能歎息，歎息趙富貴太傻，為了一個女人毀了自己實在有些不值得。不過事已至此，他也無能為力，隻能希望趙富貴能好好的在監獄裏度過這七年的時光。七年雖然有些漫長，不過熬一熬，應該很快就可以過去。趙富貴今年才十八歲，七年後也才二十五歲，出來後照樣還有大好的人生等著他。
學校放寒假了，學生們大多都回家過年了，這食堂也就沒什麼事情了。顧盼也回去了，臨走的時候囑咐方羽，要注意身體，天涼的時候多穿點衣服。這讓方羽有些個感動，長這麼大除了他老媽，還從來沒人對他這麼好過。不過方羽可沒有往其他方麵想，他清楚的知道顧盼對他是兄弟之間的關心，跟男女之情沒有絲毫的關係。
食堂裏的事情不忙了，方複生又給方羽在學校裏安排了一些其他類似於勤工儉學之類的工作，到圖書館幫忙著整理書籍，一個月也有兩三百塊的收入。方羽自然是開心不已，在這裏不但有書看，還有錢拿。
圖書館裏隻留下了一個老頭負責，其他的兩個職員也都是一些勤工儉學的學生，放寒假自然是回家去了。
老頭姓塗，糊塗的塗，不過人並不糊塗，而且清楚著呢，學校裏的事情幾乎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不過，這老頭的脾氣很怪，不怎麼喜歡說話，無聊的時候喜歡拉著方羽下象棋。方羽不會，可是塗老卻仍是拉著他下，從一開始饒方羽車馬炮，到後來慢慢的隻能饒一個馬，最後更是一個字不饒還贏的很險。方羽的棋藝進步的很神速，讓塗老吃驚不已。
記得第二次下棋的時候，塗老還是讓方羽車馬炮三個字，可是方羽一上來就用自己的炮跟對方換了一個馬，接著更是瘋狂的找塗老換字，*的他不得不退讓，往往進攻的棋子不得不再拉回去防禦。
塗老無兒無女，就一個人。他年輕的時候有老婆，不過卻是在共和國自衛戰的時候，被鬼子給殺了。他憤而參軍，每次衝鋒都是衝在最前麵。他沒有死，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了，不過他的腿卻是被炮彈的碎片給打中了，彈片雖然取了出來，不過那隻腿也算是廢了，走路一瘸一拐的。共和國勝利後，他沒有再娶媳婦，國家就安排他做了學校的圖書館管理員，他是親眼看著這家學校從幾間小平房發展到如今的地步，可以說是這家學校曆史的最好見證者。
漸漸的，塗老不再是方羽的對手了，每次都要方羽讓他字。不過有一點，塗老一直很堅持，那就是落字無悔。塗老說，這下棋就跟做人一樣，要懂得如何的運用自己身邊的人，隻有運用的恰當，那就能打敗對方。做人無信而不立，成敗不重要，重要的是“信”字。
方羽又學會一個在大城市生存的哲理，那就是“信”。
塗老懂的很多，總是有講不完的故事，方羽總是會纏著他說，不過說的最多的還是教方羽的生存之道。或許是方羽不害怕他這個脾氣怪異的老頭，塗老也仿佛把方羽當成了自己的親人，跟方羽說著這個城市裏的事情。從民國的時候，一直講到現在，從上流社會一直講到低層。方羽也漸漸的開始體會到，當初曹雄給自己說的話的意思。想要在上海生存，對於他們這種一無所有的人而言，隻有一個字，那就是“狠”字。
塗老喜歡喝酒，每天晚上都會買一些花生米，就著喝幾兩白酒。現在認識了方羽，這自然而然的就讓方羽炒幾個小菜，而後拉著他一起喝。方羽沒什麼酒量，以前在家的時候那是滴酒不沾。因為他覺得酒太辣，有股火辣辣的刺鼻的味道，光是聞一下就受不了，更別說喝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