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著大船,做了一個拇指豎起的手勢,告訴她們繼續守護,對麵的炮台上,也同時豎立起兩個女孩的柔嫩拇指。
“當,當,當……”我又掄起板斧,砍伐起身旁的大樹,剛才的險象環生,好像消耗光我全部的恐懼,但隨之浪費的時間,又使我有些氣憤和焦急,便不由得集中手裏的活兒,暗自加速,把一切危險,更進一步交由伊涼和蘆雅清除,索性豁了出去。
手上感覺起了水泡,就用蘸濕的布條裹著,一刻不敢停歇的掄著大斧。直到中午吃飯,總算伐到了二十棵良好的木材,剩下的工作,便是利用繩索,一根根拽到大船下,然後用較短的繩子套牢,栓掛在船舷下。
當我踩著小皮筏,雙手拽著大船與河岸之間的一根索道繩,靠近森林邊緣,準備捆綁回最後兩根木材時,一陣急促熱鬧的群鳥啼叫,從對岸森林的上空傳來。
我左手遮在肉眼上方,恍惚一看,那陣勢宛如鋪天蓋地的蝗蟲。
我想那邊的森林,一定放生了什麼,使烏雲一般的鳥群,集體朝對岸遷徙。七八百米的距離,天空中聲勢壯觀,林鳥群飛的形式變化多端,啼婉動人紛雜卻有些尖銳。可能是鳥群數量過於龐大,鳴叫才混響出這種聽得人不舒服的效果。
但隨著鳥群距離的拉近,唯獨那怪異的顏色,另我有些詫異。
大船如浮出水麵的鯨魚,鳥群的經過,酷似一張遮天蔽日的大網,從對岸天空撒下。網裏翻滾著緋紅火焰,苗頭上閃出大片藍黃、藍紫的色彩。
“不好。”我心中暗自叫苦。這群彩鳥在空中撲打翅膀的動作,酷似小鷂鷹,到達大船上空的時候,竟然盤旋起來,叫聲裏的興奮,也頗具厚重。
這下我明白過來,這群鋪天蓋地飛來的禽鳥,在對岸森林中並非受了驚嚇,或它們意圖遷徙;它們的目的,是要降落在大船甲板上。來不及多想,我雙腳趕緊踩到小皮筏中央,兩手扒著繩索,拚了命的往大船靠近。
這座荒島上的生物,原生態的可怕,它們大部分的習性,遠非未涉足於此的人能推斷得出;即使動物學家,敢在這種地方依靠理論去科研考察它們,不被咬死才怪。
現在最怕的,就是船外的女人們受到傷害,她們居然察覺不出,這一大片鳥群來者不善,有幾個女人還雙手抱眼睛,昂著頭傻愣愣的站立甲板。
我踩著小皮筏,急速朝前靠近,剛到索道中間,就高喊起來:“鳥要抓人,快抱住頭臉往大艙裏跑,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