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鬼的肚皮,應該被鱷魚牙齒刮破不少,鐵籠四周的水麵,血染的範圍變得濃重。直到池春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獺肉,為我送到甲板上,我才感到體力有些透支,腸胃饑餓難耐。
“吃飯吧,啊……”我扭過烏血的臉看池春,她卻突然一聲尖叫。“嚇死我了,你的身上怎麼,呃!這麼多鱷魚,死相好慘烈。”
池春一直在艙裏忙碌,並不知道我在甲板捕殺鱷魚,她隻顧熱情洋溢的端來食物,卻被突如其來的血腥場麵嚇到。
捕殺的十多隻鱷魚,每條個頭兒都不算小,隻是大部分的腦袋,被我砸得破碎如漿,塗甩了滿地肝腦。
滄鬼的慘叫,從鱷魚竄咬鐵籠第一下開始,到現在都沒停止過。從他在船下傳來的嗯哼呻吟,不難聽到將死之人的悲鳴,那種如泣如訴的嗚咽,仿佛是在簽署死亡契約前的討價還價。
池春做的獺肉,格外鮮美,女孩一旦成了婦人,自身的魅力會再度延伸。食物的色香,與女人的美貌,偶爾產生共鳴,會使任何男人的心得到滿足與升華。
我以行軍用餐的速度,猛嚼狠吞的吃光獺肉,喝掉池春端碗時,浸入拇指的湯汁,感覺自己整個人,像是注入了強大熱能。
抹一把臉上的血漬,我又開始捕殺那些蠢笨貪婪的鱷魚,它們始終不願放棄這種看得見、聞得到、卻吃不進嘴裏的利誘。
大河中的土著鱷並不知道,這個外形奇特的鐵籠,融入了圈套的計謀。這些渾身還沾著泥巴的家夥,懷著一口吃成胖子的泡沫迷夢,掙紮在鐵籠釋放出的血腥味道中。
有幾隻鹹水鱷,為牙尖上刮到滄鬼的零星肉絲而得意洋洋,它們炫耀不已的固守住自己的位置,卻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同類正被肉鉤一隻接一隻的提走,而這些鉤上來的肉食分量,足可以塞爆它們整個口腔。
森林大河裏的這群土著鱷魚,圍攏在誘惑的鐵籠四周,撲打水花,翻扭爭搶,消耗掉的體力和時間,若是用來捕捉龍魚和小獺,反而比現在撲咬堅硬的鐵籠安全和實惠。但欲望和假象,總可以引誘著易衝動想美事的動物們天真的送命。
廣袤的森林,蒸騰的白氣已被偏斜的太陽烘幹,再過一會兒,又會有新的降水,補充到植物和空氣中,如此循環。
河水的流速,減慢得格外明顯,這也使河水中的汙濁沉澱加速。站在大船上,水深的可見度也已明顯增高。早上逃出窩巢的各類鳥兒,這會兒都吃鼓了肚子,陸續叫著飛了回來。
唯一沒發生變化的,便是大船的位置,首尾的兩條大抓力錨,不知攥到了什麼東西,一連兩天,在顛簸的河麵上紋絲不動。
蘆雅和伊涼,先從兩百米的距離開始射殺兩岸森林裏的小鳥獸,估計這會兒,因為尋找目標,射程已延伸到六百米的地方。
我用匕首剝削了五條鱷魚的皮肉,將它們一坨一坨的丟滿在池春和幾個女人搬來的大盆裏。有了現在這些新鮮的食物,晚上在大廳開一場上流宴會,絕對沒有問題。
“你們都射殺了哪些目標,伊涼你先報告。”我一邊低著頭抓緊時間宰割鱷魚,一邊顧及著兩個女孩的狙擊訓練。伊涼停止了射擊,左手揉按了一下酸痛的脖子,滴著滿臉汗水說:“多是猴子,體積和狐猴差不多,但有些體積太小,一次沒有擊中,再想射擊二次時,它們就跑得不知道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