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山人海的簇擁下,接駕的儀仗隊送著葉菲兒進入了王宮,她這個坐在大轎子裏被抬進去的公主,完全沒機會看到王城一眼,因為她的周身跪著那些嬤嬤們,顯然是怕她又跑了。
幾經折騰,葉菲兒終於到達了承乾殿,而後在那裏她看到了自己的便宜父王和便宜兄長。
東錦王很瘦,身架猶如竹竿,一張本來在葉菲兒想象中是慈眉善目笑嗬嗬的臉,此刻卻是皺褶如菊苦大仇深的望著她,而他的身邊,寬敞的大椅子裏坐著一個搭著薄毯臉色有些蒼白,眼圈可見淡淡紫色的男人,此刻他倒不是苦大仇深,而是麵有不解的望著她。
望著這麼一對父兄,葉菲兒有些糾結,正在考慮自己是該跪著說我錯了,還是應該撲過去說我錯了時,東錦王開口了:“難得啊,我還以為你跑到北齊那邊當娘娘去了,竟人還在東錦,怎麼?人家不要你,你肯回來了?”
葉菲兒低了頭,果斷為死去的娉婷受過。
“父王,您就別說王妹了,她這不回來了嘛!”輕柔的聲音充斥著虛弱感,葉菲兒小心的掃了一眼他,確信雲澤當初沒說謊,這個燁太子真的是體弱多病的樣子。
“回來了?哼,要不被人發現,她能回來?她的眼裏隻有北齊王!真不知道北齊王怎麼就迷了她的心竅!”東錦王說著憤怒地拍了桌子,葉菲兒抿了一下唇抬頭說到:“那個,我是自己回到驛站的。”
東錦王聞言一愣,隨即冷哼了一聲,燁太子卻是眼裏閃過一抹詫異之色,隨即卻又言語到:“好了,父王,王妹回來了,這事兒就不計較了吧!”
東錦王扭頭看了看葉菲兒,最終是歎了一口氣:“哎,你們兄妹兩個,就不能為父王爭一口氣嗎?一個三天兩頭病,一個隔三差五的瘋,你們這樣,叫父王百年之後如何去黃泉見你們的母後?”
燁太子聞言低了頭,很是一副落寞傷感的樣子,葉菲兒看著那張和自己份外相像的臉,果斷向前一步言語,她實在不想看著病人再傷感,那會惡性循環的:“父王,有件事我得和您說!”說著她看了下殿內立著的其他三個人,一個公公兩個宮女。
東錦王一愣,擺手,那三人立時退了出去,當殿門關上後,東錦王望著她,一臉警惕:“你又闖什麼禍了?該不會是和北齊王那,那啥了吧?”
葉菲兒的後背涼了一下,抬眼掃了東錦王一眼,趕緊把懷裏的錦囊拿了出來:“父王想錯了,我說的事,是這個!”說著走了過去,把錦囊遞給了東錦王。
東錦王一愣打開,隨即倒出了其內的東西,隻見七八個竹片帶著不同的紋路在他的手中呈現。
原來這就是殘片!
葉菲兒心下了然,她拿到這東西後就沒打開過,一來是怕引那墨離覬覦,二來她也不知道這內裏的門道,看了也是白看。
“這些殘片是……”
“溫玉三姐妹從魏國搞到的,我在白果林遇到的溫玉,她當時已經身負重傷,命懸一線,她把這個交給我,要我帶回來,說幸不辱命,還說,明玉成了叛徒,惜玉和她一同炸死了!”葉菲兒把知道的說了出來,至於魏國的國內政變,她並不想提,雖然不知道魑魅發生了什麼事,忽然沒了動靜,可萬一她說起魏國的事,這家夥聽見,還蹲在自己的心裏,來個大鬧心房,她可就悲劇了。
東錦王攥著那些殘片看向了燁太子,燁太子立時低頭:“我會下令對溫玉惜玉的家人厚待。”
東錦王點了點頭,把竹片撞回了錦囊,眼看著葉菲兒說到:“娉婷,這一次你誤打誤撞的帶了殘片回來,父王我也就不和你計較了,你離開這一個多月,全由你兄長侍奉龍牌,你看看他都成了什麼樣子?你怎麼能為了一個不肯娶你的男人,而讓最疼你的兄長,雪上加霜呢?”
東錦王的話讓葉菲兒聽的雲裏霧裏的:龍牌是什麼?雪上加霜又什麼意思?
她不明白,可她也不好問,隻能閉嘴裝啞巴。
眼看自己最愛頂嘴撒嬌蠻纏的女兒竟然沉默了,東錦王狐疑的掃了她一眼後,小心的問到:“娉婷,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