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上)(3 / 3)

“你經常一個人的時候喝酒?”我問道。

“睡覺前都要喝一點,不然睡不著。”她回答,“我逛商場最喜歡的事情之一就是買酒了。隻要我覺得哪樣酒好,我都會買一瓶回來的。”

我頓時笑了,“看來真的是酒鬼啊。”

“討厭!”她也笑了,“人家對你講老實話,你卻笑話我。下次不給你講這些了。”

“少喝點吧,你受了傷。”我勸她道。

“就這一瓶。我喝了好睡覺,不然我會感覺到痛。”她說。

“好。反正已經假了。現在是輪流值班,喝就喝吧。”我不想掃她的興。她頓時高興了,“這就對了嘛。”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急忙地打電話。“方大姐,這幾天我有點事情要辦,張處長也好像有事情,辦公室的事情麻煩你擔待一點,好嗎?”

“行,反正我住在醫院裏麵。我有空就去瞄一眼。”她爽快地答應了。

“方大姐,謝謝你啦,祝你及全家春節快樂。麻煩你告訴大家,春節前的那一頓飯放到節後去吧,到時候我一定好好請大家喝酒。”我隨即又道。

“我還說來給您拜年呢,就是不知道您住什麼地方。”她說。

“不用了。謝謝你。讓你兒子好好幹吧,升職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就是。”我“哈哈”大笑。

“秦處長,您真是我們家的恩人啊。”她感激地道。我最怕聽到她這句話了,急忙說了句“我還有事情”然後就掛斷了電話。這時候我才發現張萌萌在對著我笑。

“幹什麼呢?怎麼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有痣是不是?”我笑著問她。

“沒什麼。來,我們喝酒。”她已經將酒倒滿了。我頓時明白了,因為我剛才和方大姐的通話已經告訴了她我和方大姐的關係,準確地講,那裏麵包含著一種交易——用她兒子的工作去換取了她對我的支持。不過,這樣的事情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張萌萌不繼續地談及這個話題說明了她還是很聰明的。

“先吃菜。嚐嚐我的手藝怎麼樣。”我急忙勸阻了她。

“好。看來我真的成酒鬼了。”她自嘲道。

她首先去夾了一小塊魚去吃,我急忙地給它添了一碗雞湯,同時說道:“先喝一碗湯。你還是學醫的呢,怎麼這麼不注意飲食。”

“你的手藝真的不錯啊。”她卻在品評我做的魚,我頓時有了一種對牛彈琴之感。

她隨即又去吃了一夾魚香肉絲、涼拌萵筍絲、清炒萵筍葉,最後喝了一大口我給她添的雞湯。我看著她,觀察她的反應,發現她麵無表情,頓時有些緊張——難道我鹽放多了或者是放少了?

她緩緩地在抬起頭來,我驚訝地發現她的雙眼竟然在流淚,“我好久沒有吃到過這麼富有家常味的菜了……謝謝你。”她說,聲音很輕。

我忽然有了一種衝動,因為我被她的神情和語言感染了,“最近我都來給你做。隻要我有空。”我柔聲地對她說,心裏禁不住地憐惜起她來。

她的眼淚已經一滴一滴地在掉落,“謝謝你。”她的聲音帶著哽咽。

“好啦、好啦!好好的一頓飯,被你搞得這麼傷感。來,我們喝點酒。張萌萌,我覺得你媽媽說得對,你應該盡快成一個家。你的第一個男友欺騙了你,他是一個浪蕩的人,但是這並不代表所有的男人都是那樣。有機會我幫你物色一個怎麼樣?”我勸她道,發現自己叫她“張萌萌”這個名字有些別扭。

“好男人都是別人的老公了。”她止住了眼淚,破涕為笑地道,“你這人,真是的!怎麼像我媽一樣的嘮叨啊?我告訴你啊,在我麵前不準提這件事情,不然我會生氣的。”

我卻沒有放棄勸說她,“張萌萌……”她忽然地打斷了我的話,“你這樣叫我我聽起來怎麼覺得這麼別扭啊?就叫我萌萌吧,小張。。。。。不行,你叫我小張感覺你是長輩似的。就叫我萌萌或者小萌吧,聽起來順耳。”

我頓時大笑,“好,我就叫你萌萌,叫你小萌感覺你就像幼兒園的孩子似的。這個……萌萌啊,我給你講……”

“好啦、好啦,你說話怎麼像領導講話似的?這可是在我家裏啊,怎麼搞得正常話都不會說了?來,我敬你一杯,感謝你今天中午做了一桌這麼好吃的菜。”她再次地打斷了我的話,然後端起酒杯對我說道。

我不禁苦笑,“好,我們喝酒。

我們碰杯後將酒喝下,猛然地,我即刻感受到了這酒的香氣,它與我以前喝過的酒有著完全不一樣的味道:香氣逼人,回味綿長,而且還勁道十足。喝下後禁不住長長地呼了一口氣,隨後失聲地叫道:“好酒!”

“現在的茅台、五糧液假酒太多了,其實酒鬼酒並不比茅台和五糧液差。這是洞藏酒,湘西酒的極品就是它了。這酒入口的時候稍微地會感覺到它的辛辣,但是回味的餘地卻是無窮的。昨天晚上的那種酒隻能豪飲,今天這酒鬼酒可就必須得慢慢地品嚐了。”她說得頭頭是道,看來真是懂酒之人。

“我喝什麼酒都一樣,反正最後就是一個醉。”我苦笑道。

“大多數的人都是這樣。浪費糧食。”她大笑,“來,我們再喝。”

於是我學著她的樣子慢慢地品,竟然也逐步地感覺到了美酒的滋味,它確實很不錯。

“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容易喜新厭舊啊?”我們喝了一會兒後她忽然地問我道。

“你老是用有色眼鏡去看我們男人,這樣不好。”我回答,卻已經將自己緊緊地包裹在自己的私密裏麵。

“不就是這樣的嗎?你們男人總是喜歡新奇,喜歡去征服女人,以此顯示自己的男性魅力。”她癟了癟嘴道。

我在心裏不禁苦笑:昨天晚上是誰跑到我床上來的呢。不過我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急忙說道,也算是一種回答吧,“萌萌,其實這人呢都有個緣分在。我記得有一個傳說,說我們人類在最開始的時候是不分男女的,那時候的人類力大無窮、智慧超群。上帝感覺到人類的力量太巨大的,於是就把人劈成了兩半:一半變成了男人,另外一半就成了女人了。所以,我們人在這一生當中都在苦苦地尋找自己的那一半,有的人沒找到,有的人找錯了,隻有找對了的兩個男女才會成為真正的人,才會體會到幸福、體會到力量。雖然這僅僅是一種傳說,但是我覺得很有道理。你以前找錯了自己的那一半,現在慢慢地再去找還來得及。關鍵的是,你要去找,去苦苦地尋找。”

“那麼你呢?你覺得自己另外的那一半真的找到了嗎?”她卻這樣問我道。

“應該是找到了吧。”我不敢正麵地去回答她,發現自己剛才的話完全是木匠做枷、作繭自縛。

“我相信。”我沒有想到她卻在歎息著點頭,“上次看見你妻子竟然甘冒那麼大的危險去保護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我頓時無語,頓時卻感覺到心裏很難受。這個世界最讓人痛苦的事情就是悔恨和欲望交織、在對與錯之間難以取舍的心境了。這就如同我的生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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