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下)(2 / 3)

“是啊。”她說,“不喝了,你醉成那樣了。我……我也差不多了。”

我當然讚成。酒醉的滋味可不好受。就在剛才,我嘔吐得撕心裂肺的,心中的那種難受隻有我自己才知道。

她扶著我朝坎上麵爬,但是我卻發現她的身體比我還軟,我已經上去了,她卻在下邊老是上不來,我用力地去拖她,依然無法把她拖到平台上去。“不行,我從旁邊上來,我身上好軟。”她說。看來她還並沒有完全地醉,因為她還知道自己的狀態。

“不行,往那邊去很危險,萬一掉了下去,而火車又來了的話可就太危險了。”我急忙阻止她,隨即從上邊跳了下去,“來,你爬,我在下邊推你。”

她這下倒是很聽話,雙手即刻放在了坎上方的平台上,於是我開始推她,當我的手找到了用力的地方後才猛然地發現自己的雙手正放在她的雙臀上麵!我即刻呆住了。

“用力啊。幹什麼呢你?”我前方的她卻在責怪我。我不禁慚愧,心想自己也太那個了,別人都沒感覺到什麼,你轉什麼歪歪腸子啊?於是用力地推,手上頓時感受到了一種柔軟,我無法忘記她依然是一個女人。

她的上身終於完全地上到了平台上,“快點,還差一點點。”她在叫,我的手已經處於半伸的狀態了,於是用力地朝上方去托起她。但是,這時候她的的身體卻忽然地動了一下,我的右手手掌頓時地滑到了她臀部中央的裏側……她猛然地僵住了,我也僵住了,甚至忘記了將自己的手縮回來!我右手的手掌上完全地、清晰地感覺到了她那個地方縫隙的感覺,還有那種特別的柔軟。

我覺得過了許久,也許僅僅隻有幾秒鍾,她猛然地撐了上去。我尷尬極了,愣了一會兒神之後才緩緩地去往上麵爬。

我感到很吃力,忽然,看見眼前出現了一隻手來,我一怔之後才去抓住它……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上去之後我急忙向她道歉。

“沒什麼,大家都是學醫的。”她忽然地笑了,“而且還隔著褲子呢。”

我大寒。

“嘻嘻!”她依然在笑,“我給你講一個笑話。我一個朋友,他們單位組織集體去洗溫泉。結果到了那裏後才知道那個地方洗溫泉必須得全裸,穿泳衣的不準進去。於是大家隻好都脫光了跳進去。大家發現,其實所有的人都脫光了倒還沒什麼了,都很自然。因為裏麵還有很多不認識的男男女女,那些人都是裸著的。”

“是啊,大家都坦誠相對就沒什麼了。”我說,並沒有覺得她的這個笑話是笑話。

她忽然地笑了,“問題不在洗溫泉上麵,而是第二天大家都上班了之後才忽然不約而同地想起別人的裸體來。結果互相見麵後都怪不好意思,男人女人都不禁臉紅了。”

我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太好笑了!穿上衣服倒害羞了!”她也笑。

她的這個笑話本身並不好笑,可笑的地方是在思索過後的韻味之中。不過我覺得她很聰明,用這個笑話頓時地消除了我們之間的尷尬。

然而我依然不能完全地消除自己的浮想,因為我的手上仍然留著對她那個部位的清晰感受。我站了起來,正準備說離開的話,卻猛然地聽到她忽然地叫道:“還有一瓶紅酒!太好了,我還想喝!”

我又一次地駭然。忽然想起了一個不喝酒的理由,“沒有紅酒的開瓶器呢。算了吧。”

“那還不簡單。”她卻說道,於是見她跑到汽車的後備箱裏麵去鼓搗了半晌,當她回轉來的時候見她的手上拿著一個扳手,“看,這不是有辦法了嗎?”她說著,猛地將扳手擊打在了那瓶紅酒的瓶頸處。

“小心!”我忽然感到不妙,急忙朝她跑過去。發現她已經呆在了那裏,怔怔地看著她剛才握住酒瓶的那隻手,酒瓶卻已經掉在了地上。

我發現她的手上一片鮮紅,但是分不清那是紅酒還是她手受傷後流出的鮮血。然而我清晰地看見她手上的那個酒瓶已經破碎了,它就在地上。

“我看看。”我急忙地道,即刻把她拖到了車燈前麵……她的手在出血!我發現在她的手掌的大魚際肌處有著一條大大的口子,它裏麵的肌肉朝外翻著,像嬰兒的嘴唇一樣,裏麵的血在不住地湧出,看上去很可怕。

手在自己身上各個口袋亂摸,忽然地摸到了褲袋裏麵的那個手絹。從地上敬那個紅酒瓶撿拾起來,欣喜地發現裏麵還有小半瓶紅酒。將裏麵的紅酒全部地倒在了她的傷口處,她頓時痛苦地大叫了一聲,手在朝後麵縮去,但是卻被我死死地抓住了。將手絹從她拇指與食指之間的空隙穿過,緊緊地將她的那處傷口裹住,然後打了一個死結。

“好痛!”她忽然地哭了。

我頓時痛恨自己不會開車了。“還能開車嗎?我們得馬上到醫院去包紮,還得打破傷風針。”我問她道。

“能。我一個手都能開。”她頓時止住了哭,轉身朝駕駛台跑去。我即刻跟了上去,心裏頓時放心了——看來她還是對死亡充滿著恐懼。

也許是因為害怕、也許是酒後,我發現她現在開車的速度比來的時候快多了。然而,我清晰地看見她的手在流血,那張包裹著她手的手絹早已經是一片血紅。我沒有反對她開車的速度,因為我也擔心她失血過多。

我不得不佩服她思維的清醒,因為她直接地將車開到了城邊的一所區級醫院裏麵去了。我卻不知道這個地方有一個醫院。

醫院有一點很好,那就是急診科是二十四小時開著的。隻要是正規醫院,像她那樣的傷口就很好辦了:消毒、局部麻醉、縫合、包紮,然後打一針破傷風疫苗。不過我去繳費的時候卻被嚇了一跳,就這麼一個傷口,他們竟然要收取近一千元的費用!

我苦笑著交了,因為我知道醫院的規矩——這裏不可能會給我講價的機會。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一名普通病人對醫院的感受。

“把車停在這裏,過幾天你傷口好了再來開就是。”從這家醫院急診室出來後我對她說。

“沒什麼,我慢慢地開回去就是。”她說。我沒有勸阻她,因為我知道她的傷口處的麻藥好沒有過,她不會感覺到疼痛。“那你直接開回家,然後我打車回去。”我隻好這樣建議。

“嗯。”她說,“對不起,我今天喝多了,太魯莽了。”

“沒什麼,隻要你現在高興就行。”我說道,“這幾天你就不要去辦公室了,我每天去看看。春節期間的班也由我給你代了吧。反正我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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