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3)

這是一個處於市中心邊上的一處小巷道裏麵。這裏還沒有得到開發,房屋破舊不堪,找到這個地方花費了我很多時間。不過,在小巷外邊我就聞到這裏麵的香味了。

“這裏不錯哦。”我們坐下來後他就笑著對我說。

“我多遠就聞到了香味了。”我說。

“你看那裏。”他指了指小巷一處稍顯寬闊的地方對我說。我朝那裏看去,隻見那個地方停了很多車。

“你看,那裏停的都是奔馳和寶馬,都是有錢人啊。他們也聽喜歡到這裏來吃東西的。味道好極了。”他接著說道。

原來是這樣,在這裏請我吃飯並不是為了叫窮啊。我心裏想道。但是他接下來的又一句話卻讓我即刻改變了我剛才的那個想法:“很多人吃慣了酒樓的飯菜,對這種地方很是不屑。其實他們不知道,一個人隻有回歸到最原生態的地方才可以找到生活中的美味。”他指了指那個停車的地方,“所以我很佩服那些人的,能夠開上奔馳和寶馬的人肯定是有錢人吧?他們喜歡到這裏來吃東西,這就說明他們並不迷戀那種很多人看重的所謂的有麵子的生活,說明他們還比較地有本性。可惜的是,他們依然沒有做得夠,要是他們能夠放棄他們的寶馬奔馳,打車或者坐公共汽車到這裏來的話就更加的灑脫了。可惜啊,他們還是脫離不了俗氣。”

我覺得他的話極具哲理。“五哥,你說得太好了。”

“我打胡亂說的,我也是俗人一個。”他笑道,“不過我很喜歡有句話:‘由儉如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是的。”我說。

“對了,今天那個王大才賠償了你們多少錢啊?”他忽然地問道。

“三十萬。還說給我錢賠禮道歉的,我沒收。”我回答道,特意地說了後麵那句話,心想這也算是我對他三十萬損失的補償吧。

“為什麼不收?不要白不要啊?”他笑。

“說實話,我不喜歡他,不願意和他有什麼瓜葛。五哥,我不管他和你有什麼樣的關係,不過我覺得這樣的人還是少交往的好,整個一地痞流氓嘛。”我真摯地對他說。

他訝然地看著我,隨即卻淡淡地道:“那個人其實很不錯的,為人豪爽。不過,素質確實差了些。”

“他是幹什麼的?”我問道。

“他沒給你名片?”他驚訝地看著我問,“他這個人有一個愛好,就是喜歡到處散發他的名片。”

我大笑道:“給了我一張,但是被我扔到垃圾桶裏麵去了。不是當著他的麵扔的,是在他離開後。我看也沒看。”

“八弟,看來你也是性情中人啊。”他也大笑。

菜上齊了,我們麵前鍋裏湯也已經在開始翻滾,裏麵的油很多,水和油混合在一起沸騰,它紅紅的、透出一股異香。我情不自禁地吞了一口口水。

“來吧,我們先吃點東西,然後喝酒。”他說。

火鍋這東西就是有一點好,幾秒鍾之後就可以將某些菜煮熟然後下肚……確實不錯!火鍋講究的是無味:麻、辣、鮮、香、脆。這裏的味道可以說是這五味都俱全,這非常難得,因為在麻辣味道中要包含鮮香是非常困難的。很多地方的火鍋僅僅具備麻辣的燥味而全無其中包含的柔和的鮮香。脆,卻指的是湯的溫度,隻有在湯裏麵牛油較多的情況下才會達到更高的溫度的,這樣燙出來的某些菜品才能夠有脆的感覺。

“怎麼樣?不錯吧?”他笑著問我。

“太好了。”我讚歎道,“來,五哥,我敬你。今天的事情確實得感謝你才是,不然我可下不了台。”我們喝的是啤酒。

他“嗬嗬”笑著將酒喝下了,“你不知道,那個王大才就是靠敲詐起家的。你說他遇到了這樣的事情,豈能不順便撈一把?不過他沒有想到會遇上你,這下好了,偷雞不著蝕把米。”

“那他現在究竟是幹什麼的?”我問道。

“既然你已經把他的名片扔了,那就全部扔掉吧,包括他這個人。”他笑道。

我覺得也是,反正今後又不會和那個人有什麼瓜葛了。不過,我猛然間想到了一個問題——“五哥,我怎麼覺得這個王大才很怕你啊?”

“很多年以前我抓的他。後來他勞教出來後我又給了他一碗飯吃。不然的話,哪有他的今天?”他笑道。

“因為敲詐?”我問。

“是的。不過他膽子也太大了,今天竟然老毛病發了,敲詐到老弟你頭上去了。不過我覺得你也夠陰險的,早就做好了套等著他鑽了。”他笑著與我碰杯。

我也笑,“套確實是我早就做好了的,不過我可不知道是他鑽進來啊。”

“所以這就叫‘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哈哈!”他再次大笑。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五哥,這件事情不會讓你為難吧?我感覺到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話,那位盧所長當時就會放了他的。”

其實我的話沒有說完,因為那位盧所長在和他通話的時候就有了放王大才的打算了,後來好像是五哥在電話裏麵問他王大才搗亂的具體之後才發生了改變。很明顯,五哥是想到了我才改變了主意的。

“是那樣的。”他歎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的好。我們當警察的,各種朋友都得要有才行的。就好像香港電影裏麵的那些警察一樣,我們也需要眼線。”

我仿佛明白了,“真不好意思。”我歉意地說。

“沒事。”他笑道,“按照你所說的,不就一地痞流氓嗎?我們可是兄弟。”

“謝謝五哥。”我是真的感謝,因為這件事情很可能會影響到他的工作。不過我忽然想到那個王大才那麼怕他的樣子,心裏也就釋然了。

這家的火鍋卻很有特色,不多久我和他就開始大汗淋漓的了。這是一種爽到了心底裏的那種感覺,麻辣的芳香仿佛穿透到了身體的每一個毛孔裏麵去了,它們將身體裏麵的那些毒素排擠出來,連同汗水。讓人有一種爽利剔透、精神煥發的愉悅感受。

今天我才發現,火鍋佐以啤酒才是最大的享受啊。

“五哥,我很遺憾,要是我當初考警察學院就好了。”我將話題引到了我最感興趣的問題上來了。我不想再談前麵的那個問題。

“說實話,你很具備當警察的潛質的。那天你和大哥在一起討論那兩個案件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他淡淡地笑了笑。

“我忽然發覺推理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可惜我不會。”我遺憾地說。

“有心人就會很快地學會的。不過得需要最起碼的潛質。所以,我覺得你現在最需要的是方法和曆練。不過,你是當醫生的,沒那麼多時間去研究這些東西的。這就好像槍法一樣,槍法可是要用子彈喂才練得出來的,隻要槍打得多了,舉手就行。”他說。

“是啊。”我點頭道,又去和他喝了一杯。

“其實推理的過程和你們看病一樣,當你看到某個病人的某些症狀的時候,你自然而然地就可以判斷出他患的是某種疾病一樣。現在,科學發達了,有些搞不清楚的問題還可以通過化驗去求證。我們破案也一樣,同樣地需要現代的科學技術,比如指紋、筆跡的對比,DNA的檢測等等,道理是一樣的。推理僅僅是最基本的手段,隻能起到大概地指明自己判斷的方向而已。”他的興趣被我撩撥起來了,頓時開始滔滔不絕起來。說到這裏,他指了指距離我們不遠處的那個長得有些肥胖的服務員道:“比如這個服務員,我可以肯定,她以前很瘦,也許是她的丈夫不在她身邊,也許是她的丈夫拋棄了她。”

我大為驚訝,不知道他是怎麼判斷出來的。

他微微一笑,朝那位服務員叫了聲:“服務員,請你過來一下。”

服務員當然不知道我們正在討論她,她快速地跑了過來,“有什麼事情?”她不像酒樓的那些服務員那麼有禮貌,問得很直接。

“我是警察,問你幾個問題。你別緊張,我僅僅是隨便問問。就算是我隨意地作一個調查好了。”他拿出了他的警官證朝她亮了亮。

我有些奇怪,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采用這樣的方式。

服務員的臉卻頓時變得蒼白,“您……您問吧。”

“你最近怎麼忽然變得這麼胖了啊?”他問道。

“我……我胃口好了。”她回答,結結巴巴的。

他點了點頭,“你丈夫呢?”

“他……我們離婚了。”她回答。

“好了,你去忙吧。”五哥溫言地對她說道,隨即從他錢包裏麵摸出來十元錢朝她遞了過去,“謝謝你回答了我的問題。”

服務員沒敢收,飛快地跑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種問話的方式太直接了?”他看著我笑,同時端起杯子和我碰了一下然後喝下。

我也喝了,不過我沒有回答他的這句話,因為他自己在回答了:“有時候,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往往是最有效的。如果我就這樣問她:‘你以前是不是很瘦?’、‘你男人呢?’她肯定會罵我神經病。”

我大笑,“五哥,我真是太佩服你啦。不過你是怎麼判斷出來她以前很胖的?而且還推斷出來了她丈夫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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