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3 / 3)

“老子不管了!你如果不馬上給我開藥的話,我就去告你!”他氣勢洶洶地說。

“悉聽尊便。今天醫院醫務處有人值班,你去告好了。”我頓時笑了,覺得這個病人有些弱智。

“你他媽的是什麼狗屁醫生啊?你相信不相信老子做了你?”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是這樣地蠻不講理,讓我感到恐懼的是,他竟然從他的身上摸出了一把匕首!

我連連後退,大聲地、同時還有些驚慌地道:“你別亂來啊。這裏可是醫院。”

“醫院怎麼啦?你不給老子治病老子就要你的命!”他揮舞著那把匕首朝我撲了過來!

我轉身就朝診室的外麵跑,可是我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在診室的門口處與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我一下子摔到在了地上,連同那個被我撞上的人。我已經知道她是誰了,因為我和她相撞的時候聽到了一聲驚呼。是杜楠。

診室外邊的病人頓時大亂——

“怎麼回事情?打架了?”

“趕快打110啊。”

“這些醫生是該好好修理、修理了,這年頭,看個病這麼貴。”

……

現在的我已經顧不得去理會那些病人的閑言雜語了。當我扶著杜楠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卻看見那個拿著匕首的病人正站在診室的門口處發呆。

“你別衝動啊,化驗單已經拿回來了。我馬上給你開藥就是。”我對他說,因為我已經看見杜楠手上拿著的那張單子了。

“黑娃,你在這裏幹什麼?!耍橫耍到醫院來了啊?你不要命了是不是?!”這時候,我卻聽到一個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急忙轉身,“三哥。”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在這時候到醫院來。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那個拿匕首的病人竟然是和我同時地叫出了“三哥”這兩個字。

“給我滾!回去後我再收拾你!”賀加貝朝他低喝了一聲。

那個叫“黑娃”的病人倉惶地準備逃離,“等等!”我急忙地叫住了他。他頓時停住了腳步,轉身驚恐地看著我。

“你的病必須馬上治療,再發展下去就麻煩了。”我看著他,溫言地說。

“我……我沒有錢。”他沒有看我,卻在去看賀加貝,不過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種恐懼。

“先治療再說吧。實在沒錢的話我幫你先墊上。”我急忙對他說。我作出這個決定是因為我已經看出來他和賀加貝之間有著某種關係了。人家賀總給了我五十萬,如果就這樣讓他離開,那我也太不地道了。

黑娃又去看了一眼賀加貝,“秦醫生都說了,難道你不願意聽?”賀加貝瞪了他一眼。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黑娃竟然在我麵前跪了下去。

“快進來。把你那匕首藏好。”我朝他低聲地說了一句。

確實是梅毒,正如我開始判斷的那樣。診斷清楚了用藥就很簡單了。開具了處方後我讓杜楠去拿藥,同時給了她五百塊錢。既然是自己出錢,所以我開具的藥品是既便宜又效果好的。

“這……”杜楠看著我給她的錢猶豫著說。

“快去!”我沉聲地對她道。

“三哥,今天是什麼風把您刮到我這裏來啦?”這時候我才去請賀加貝坐下。

“我從這裏過,順便來看看你。沒想到遇上了這件事情。”他笑著回答。

“他是你的熟人?”我指著黑娃問道。

“是我公司下麵的人。”他說,隨即轉臉去教訓黑娃,“你這個狗東西,平時看你還人模狗樣的,沒想到你今天竟然到這裏來給我出醜。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三哥,您就不要責怪他了。他不也是沒辦法嗎?他身上的錢都被那些江湖遊醫給騙得幹幹淨淨的了。他也是沒辦法。”我急忙勸道。

“看在我老弟的份上,今天我饒了你。”賀加貝看了我一眼然後沉聲地對黑娃道。

“謝謝三哥。我再也不敢了。”黑娃朝賀加貝跪了下去。

“好了,我走了。老弟,今天晚上二哥要請你吃飯。下午我來接你吧。”賀加貝沒有去看黑娃,他站了起來對我說。

聽他的語氣我覺得好像是命令,但是我沒有不舒服的感覺,反而地還有一種受寵若驚。

“行,今天我盡量早點下班。”

“走啦!”賀加貝朝我揮了揮手然後離開。

“你真的不怪我?真的不生我的氣?”賀加貝離開後黑娃過來問我道。

我看著他,“我幹嘛要怪你?幹嘛要生你的氣?既然大家是一家人,其他的就不要多說了。不過黑娃,你叫黑娃是吧?今後你千萬不要再這樣了,在公共場所持凶器威脅他人可是犯法的。”

“知道了。醫生,我不會忘記你對我的好的。”黑娃說作勢欲跪。我急忙地去拉住了他,“黑娃,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要隨便去給別人下跪。”

我吩咐杜楠馬上給這個病人輸液,可是她卻很不情願的樣子:“我……”

“你是護士,這是你的工作,再不願意也必須得去做。”我有些不滿地看著她。

雖然她和我有著那樣的關係,但在工作上我絕對不能遷就她。這是原則,作為一名醫生最起碼的原則,而她作為護士,絕對不應該有現在這種表現。大學時代的醫學倫理方麵的教育對我來說已經根深蒂固。

她的雙眼裏麵已經淚花花的了,滿臉很委屈的模樣。我看著她,不禁有些心軟,“去吧,注意不要讓自己的皮膚被劃破。”我柔聲地對她說,隨即又道:“叫下一個病人吧。”

“秦醫生,謝謝你,我一定會還你錢的。”黑娃輸液結束後過來向我道謝。

“每天按時來輸液吧。不要去那些場所了,你看,多危險啊。”我笑著對他說,沒有推辭錢的事情。因為我覺得自己沒有必要替他付這筆錢,暫時性地幫他墊付一下倒是無所謂。不過,即使他今後不還我的錢我也毫無辦法,畢竟他是賀加貝的人。

如果說他今天在我診室裏麵威脅我並準備對我施暴的事情我一點不生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想到他是賀加貝的人,還有就是,我一看這個黑娃就是那種沒有正式職業、成天在社會上鬼混的人,也就是人們常說的那種亡命之徒。對這樣的人,我完全沒有必要去得罪他,不然的話絕對會自討苦吃。

黑娃離開了,我很欣慰,因為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感激。

今天的病人少多了,都是被黑娃嚇跑了的。不過我也樂得清閑。

“杜楠。”我去看著我的這個助手。

“嗯。”她過來了,用手捏著她白大衣的衣角,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你不要怪我。”我看著她,心裏頓時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我們就是吃這碗飯的,如果我們都嫌髒的話,那麼那些病人怎麼辦?”

“我知道了,”她回答,隨即卻“撲哧”一笑。

“你笑什麼?”本來我想嚴肅地和她談一下這件事情的,沒想到她卻忽然地笑了起來。

“你好惡心,怎麼說我們是吃這碗飯的啊?”她猛然地大笑了起來。

我一怔,頓時也覺得自己的那句話很有問題。“口誤、口誤!”我急忙地笑道。

一次我本來已經準備好的嚴肅交談便在這樣的情況下無疾而終。

“最近還好嗎?”後來我問她。

“嗯。”她又開始變得羞澀起來。看著她那可愛的模樣,我不由得有些意動。

“你過來一點。”我情不自禁地對她說。

“別……現在是上班時間呢。別人會看見的。”她說。

我不禁苦笑,是啊,這是上班時間呢,你膽子也太大了些吧?

“晚上我給你打電話好嗎?我吃完飯後就給你打電話。”我說。

“明天不就是周末了嗎?怎麼這麼著急?”她羞澀地在笑,臉上頓時變得紅彤彤的。

“我們好久沒來過了。我想你了。”我厚著臉皮說。

“你和你老婆幹啊。”她說,卻忽然張大了嘴巴驚怖地看著我。

“鬼丫頭!”我用手指點了點她,笑道。其實我知道她是說漏了嘴,在這種情況下隻能由我盡快地去改變可能出現的尷尬局麵。不過我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一個舉動竟然收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晚上我等你電話。”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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