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澤義垂眸盯著她此時發紅的小鼻子,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什麼做的,穿得像個球又圓又滾,卻感覺她還是冷得發抖。
之前他就提醒過她,不要老吃又冷又辣的東西,平時也多保暖不要吃飯愛吃不吃的,養好身體,她就是不聽,還總是給他臉色的樣子,氣得他冒火。
煩她惱她,卻又忍不住心疼她,不能不管她。
他麵無表情地走到她麵前,從她口袋裏摸出她帶著手套的手,一扯,發現果然是冰涼的。
她一臉看白癡的神情奪回手套,氣得罵人:“柯澤義!你不正常嗎?扯我手套做什麼,你不冷別人冷!”
他輕而易舉地又從她手裏搶過那隻手套,在她氣呼呼的小臉上狠狠捏了一把,然後強製牽過她的手,包裹在自己又大又暖的手掌心裏,往外帶。
“去哪啊?”聞海光被他大步牽著往前走,該死,抓她這麼緊做什麼,腿長了不起?走這麼快又不用趕集!
“馬上天黑了,找個地方吃飯。”柯澤義道。
“就在附近找吧,不然離這太遠了回來也挺麻煩的。”聞海光建議,有些氣喘籲籲,皺眉想抽出自己的手,“你別走這麼快,我跟不上,不然就放開我的手!”
他沒有說話,她抬頭隻能看見他的後腦勺,不過步伐倒是放慢了,隻是攥著她的手更緊了些。
這個人永遠以自我為中心,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感受。聞海光悶悶地生氣,想著牽就牽吧,如果她再抗拒說不定他會做出比牽手更加過分的舉動。
該死,鄭飛那個混蛋什麼時候才回來!
在路邊等車時她終於以去廁所的借口脫身,出來後見他還是站在原地,看到她後眼神不耐,“怎麼去了這麼久?”
“經期。”聞海光麵無表情地扯了個謊,柯澤義破天荒沒有立刻接話。
她倒是求之不得,從包裏掏出手機回了個電話給男編導,告訴他具體進度,然後低頭給戚柳巧發信息,手機按到一半脖子上突然一暖,她一怔,抬頭,就見柯澤義把他的圍巾圍在自己脖子上。
他的脖子空出一塊,沒穿高領打底的衣服看著就冷,聞海光愣了兩秒就想扯掉圍巾,“不用,我不冷……”被他冷漠的一記眼神給瞪了回去。
“今天這麼冷,出門也不知道帶個帽子把圍巾圍上,你真當自己是女超人?”柯澤義語氣不善,把圍巾給她圍好,垂眸就見她被凍紅的鼻尖,眉心微皺。
“細胳膊細腿,連個女人都不算。”他又嘴毒地加上一句。
聞海光本來還想好聲好氣地和他說聲謝謝,後麵那句堵得她啞口無言,瞪大眼睛氣呼呼地想要在他臉上燒出幾個洞,柯澤義冷冷盯著她,過了好一會眉眼才緩和,重新牽過她的手揣在自己口袋裏。
“聞聞,不要和我賭氣了好不好,我們這樣,不是很好嗎?”柯澤義盡量讓自己語氣柔和,不要再嚇到她,就這樣,就隻有他們兩個人,不好嗎?為什麼還要氣他離開他,彼此傷害。
“柯澤義,我有男朋友。”聞海光冷眼看他,別開臉不願意再和他糾纏在這個問題上,“我們今天是出來工作的,不是討論這種事情的。”
“你這麼久都沒有聯係過我,我放你和晏林晗廝混,就換來你這樣愈發冷淡的態度?”柯澤義眼睛有些發紅,他捏起她的下巴,陣陣疼痛傳來,聞海光皺了眉頭。
“一直都是你搞不清楚狀況!柯澤義,我求你清醒一點,別在來幹擾我的生活,我承受不起,算我求你,放過我,可以嗎?”她簡直咬牙切齒說出這句話。
柯澤義怒極反笑,那個表情像是要吃人一般,“放過你?我放手了,誰來救我?不是要下地獄嗎,那就一起,又有何妨?”
聞海光胸口劇烈起伏,她一字一句吐出來:“你這個瘋子。”
柯澤義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痛苦類似悲傷的情緒,半晌又消失不見,還是那般陰翳冷漠。
他俯身在她唇上咬了一口,隻一秒,起身,不作停留,居高臨下地說出和他冰冷的神情不相符合的柔情又殘酷的話語:
“隻要有你在的地方,地獄都會是天堂,那麼是哪裏,又有什麼關係?”
他的話永遠是那般慘白而壯烈,她憤恨又不忍地抬眸直視他,那一雙黑眸如深潭,令聞海光周身生寒,兩個人無聲對視了十幾秒,車子到了,才結束了這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