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您認為是最新的、激動人心的且其他人還不了解的積極幹預措施?
我們正在做的研究,確實有一些讓人喜出望外的東西。比如,我們和倫敦的羅伯特·普洛敏(Robert Plomin,英國心理的行為遺傳學教授)以及他的博士後克萊爾·海華絲一起做的項目就是一個令人興奮的研究。你知道,普洛敏是一個行為遺傳學家,他現在正研究的樣本有1000對1990年左右在英國出生的的雙胞胎。他們一出生,羅伯特就開始對其進行追蹤研究。我們的研究樣本就是這2000個雙胞胎。我們已經完成了第一個幸福幹預研究,我們的樣本中有同卵雙生子和異卵雙生子,有男孩也有女孩,所以我們能夠回答很多問題。在這個研究中,我們感興趣的問題是,人們對幸福幹預反應的個體差異是什麼?這些差異多大程度上是遺傳的?因為一些人嚐試我書中的幸福策略時,發現這些策略很有效;但是另一些人使用同樣的策略卻沒有像前者那樣幸福,甚至沒有什麼改變。那麼,這些個體差異中哪些部分是由基因決定的?我們想在雙胞胎樣本中對此進行檢驗。
您認為哪些積極行為和策略結合起來使用會很有效?
我確實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和學生實際上剛剛開始做這方麵的研究——讓人們同時使用幾種積極幹預方法來促進幸福。實驗中,常常要很好地控製各種變量,所以一般一次隻研究一種行為。我們剛剛完成一個研究,在這個研究中我們要求人們同時使用感恩和友善兩種策略,但是還沒有結果。對於你提出的問題,我通常的回答是:哪些方法結合起來更有利於幸福,取決於這些方法與你的匹配程度。在我的書中,一個主題就是匹配的觀點。你需要找到對你有效的方法,並且按照此方法去做你會覺得很舒服。對有的人來說,它可能是這幾種幹預措施的組合,而對另外的人卻又是另外幾種策略的組合。我們正通過兩個研究來檢驗這個假設。
您認為您的研究以後會朝著哪裏發展?
為了檢驗“怎樣”和“為什麼”的問題,我們依然在做許多積極幹預,比如我剛才提到的雙生子研究。我們也研究青少年兒童。我們剛剛做的一個大樣本研究,研究對象就是一大批溫哥華的小學生。我認為,將研究應用到年輕人身上真的很有趣。朋友們一直期望我為孩子們寫一本《幸福多了40%》的書,因為人們都想讓他們的孩子更幸福、都很想知道該怎麼做。我並不認為提供給孩子的幸福措施是迥然不同的,但是這需要進一步的研究。現在已經有一些研究者在探索這個問題。我們正在做很多類似的工作,將積極幹預應用到不同的地方。
我現在正在做的另外一些研究是關於享樂適應的。享樂適應是幸福的一個障礙,也是幸福幹預的障礙。如果你適應和習慣了哪種積極幹預帶來的好處,那麼這種幹預就不會那麼有效了。肯·希爾登和我提出一個理論,來解釋適應的作用機製以及人們怎樣預防和阻止適應。現在我們正在檢驗這個理論。實際上,我和學生已經發表了一篇文章,在這篇文章中我們關心的問題是有子女的父母是否比沒子女的父母更幸福。關於有子女的父母不快樂的主題,許多文章和媒體都有討論,並且大多數僅僅來源於一個研究。因此,我們使用了不同的方法做了三個精密研究,都進行得很順利。這三個研究探討的是同樣的問題:大體上說,與沒有子女的父母相比,有子女的父母與他們的孩子在一起會更幸福而且更有意義感。我們很興奮,因為這篇文章將駁斥“有子女的父母生活更悲慘”的說法。
還有什麼問題我沒有問到,或者您想補充什麼建議?
有這麼多科學基礎,實在是太好了。我想強調這一點,因為積極心理學一直太“流行”了。有許多心理健康從業者和指導者,還有醫生、治療成癮的專家、監獄看守者等等,他們都開始應用積極心理學概念,這的確令人興奮。但是,我們亟需科學實證的支持,當然確實有許多人正參與到積極心理學研究工作中來。我們想讓人們知道,像我前麵提到的,我們確實不再需要一個積極心理學的地盤,因為它已經深入人心了。對那些有興趣進入這個領域的研究生或者大學生,我要說的是:最重要的並不是學習積極心理學,而是接受嚴格的統計學、方法論和普通心理學的訓練,然後再將你的興趣集中到積極心理學上。
譯者:李季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