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冗長的會期,空洞的議程(2 / 3)

從毛澤東當時所講的話分析,毛澤東以為召開了九大,大局已定,他打算以一年左右的時間搞“鬥、批、改”和落實政策,結束“文化大革命”,所以毛澤東希望九大開成一個團結的大會。所以他保護了“二月逆流”的老幹部們,讓他們作為右的代表參加會議。

但九大還是讓林彪、江青一夥占了上風。不過,林彪也許沒想到,他為在九大的勝利歡呼雀躍之際,也正是他從頂峰墜入深淵的開始。

江青為九大代表獻上了《智取威虎山》

後來成為“四人幫”文化部長的於會泳,在60年代初期不過是上海音樂學院一名普通教師,雖然他投身革命較早,卻因一個無法說清的“汙點”難以在人前理直氣壯。

解放戰爭時期,於會泳是膠東解放區的文工團團員。1947年3月,國民黨軍隊大舉進攻陝西和山東。

位於膠東東北端的煙台,當時是共產黨管轄的解放區中惟一的港口城市。抗戰勝利初期,聯合國救濟署調撥給解放區大批救援物資,絕大部分運到煙台。不久內戰烽火四起,交通受阻,這些物資無法運往其他解放區。

麵對國民黨軍隊對山東的大舉進攻,為保證這批物資在運動戰中不陷入敵手,山東兵團前敵指揮部決定,除絕大部分物資疏散分存到農民家中代為保管外,餘下的全部發給部隊和解放區各級機關人員。這樣駐紮在煙台近郊的膠東文工團的每個人也都分到了一大包東西。於會泳得到了有生以來最大的一筆財富,有一件毛料的茄克衫、幾塊呢子衣料,還有毛線和幾罐奶粉等食品。於會泳把它們捆在一個大包裏,本想托人把這包東西捎給他母親,盡盡孝心。

可不久,國民黨軍隊就逼近了。文工團各小隊按指示疏散隱藏到各村老百姓家中去。為了行動方便,上級規定各人將自己隨身攜帶的衣服和物品埋藏起來。

於會泳挖了坑,準備把那包東西和物品放入坑內。這時,他想到如果他死在敵人中,或者這包東西被蔣軍發現,它就很可能永遠到不了母親手中了。於是他當即找來一張紙,寫下了這樣一段話:

蔣軍弟兄們:

你們見到這些東西時,我可能與世長辭了。我家裏隻有一位年邁的老母親,你們如果還有點人心的話,請把這些東西寄到我的家裏,我在九泉之下也將感激不盡。

寫著寫著,於會泳想蔣軍貪財,萬一他們把東西拿走了呢?對了,再放一張照片!照片對敵人毫無價值。於是,他掏出自己剛拍的一張照片,在背後寫上家的地址,然後在紙條上接著寫道:即使把我的東西拿去也不要緊,但要把我的照片寄給我的母親留作紀念(照片後寫有我家的地址)。

這時,文工團的教導員張顯走來檢查工作,看見於會泳寫著紙條,拿過來一看,雙眉倏地蹙緊了,“這不好!”他說著把那字條塞入自己的口袋,“快把東西藏起來,敵人已經來了!”

事後,教導員張顯將紙條上交給了上級領導,於會泳受到了批評和審查,但考慮到他隻是一個普通工作人員,寫字條也隻是出於孝心,沒有給他處分。

但從中可以看出於會泳並不是一個堅定的革命者。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不僅坐到了中共九大的主席台上,而且後來還成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文化部長。

於會泳的機緣在於他“靠”上了中國的第一夫人。

那時,江青在上海忙於“京劇革命”。於會泳趕熱潮發表的《關於京劇現代戲音樂的若幹問題》,引起了她的興趣。

1965年6月27日上午,於會泳第一次在上海錦江小禮堂見到了江青。江青握著他的手說:“啊,你的文章我看過了,應該說我們早就認識了!你的文章寫得很好,我們的想法還是一致的。”

頓時,一股激動的暖流湧上了於會泳的心扉,他先前的緊張與不安之情馬上煙消雲散。但受寵若驚而又不善交際的於會泳卻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這隻是,隻是根據您的指導,在您的領導下,做了一點工作……”於會泳用充滿崇敬與愛戴的目光注視著江青,他被江青拖著病軀,還為“京劇革命”操勞不停而深深地感動了。他一字不漏地聽著江青的講話,腦海裏回蕩著一個念頭:我見到江青同誌了。

江青的鼓勵給於會泳打了一針強心劑,於是他把全部精力投入到《智取威虎山》的音樂修改工作中。他開始成為江青破格召見的特殊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