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彷徨不定戰與和,天津已成斷魂渡(三)(3 / 3)

前後尖山是天津市南的高地,到處機築有碉堡群,由國民黨94軍43師的1個團兵團據守。淩晨,解放軍9縱隊26師78團2營向前尖山發起攻擊。5連在火力掩護下,由四名爆破手在夜色中從鐵絲網下潛入前尖山守軍陣地,迂回到碉堡側後,一陣手榴彈的爆炸聲。5連乘勢發起衝鋒,迅速占領前尖山,然後向後尖山推進。這時,26師76團、25師74團和12縱隊34師各一部趕到,與26師78團2營一起攻擊後尖山。34師101團1連2排勇猛頑強,全排隻剩下六個人仍堅持戰鬥。他們一鼓作氣連克九個碉堡,殲滅守軍160多人。各部協同作戰,連續衝擊,終於在拂曉前把後尖山攻克了。

1949年1月14日深夜,天津警備司令部的地下指揮室。

在微弱的油燈下,陳長捷一掃往日驕矜的神氣勁兒,愁容滿麵,惴惴不安地呆坐在沙發上。

他在發怔,心裏叫苦不迭。一切都來得這般迅速,這般突然,這般的出人意料!共軍是怎麼進城的?難道“大天津堡壘化”“固若金湯”天津的馬奇諾防線。是紙糊的不成?什麼“竭盡忠誠”、“誓與陣地共存亡”,連幾個小時都頂不住,都他媽的是熊包!唉,傅作義搞和談到底進展到什麼程度啦,他不會見死不救吧?活見鬼,151師到現在還沒有從城北調入市中心,林偉儔是不是在搞什麼明堂?金湯橋發生激戰?難道共軍是天兵天將,一下就飛到了市中心……

陳長捷胡思亂想,越想心越煩,越想頭越痛,無法理出個頭緒來。他不願也不敢再想下去,急忙站起身,由裏間走到外間。他本想鎮靜一下自己的情緒,沒料到一個個急促的電話鈴聲、“啊!”“什麼?”一類的驚叫聲、一陣陣愈來愈近的槍炮聲和一副副驚恐緊張的表情,讓他更加心煩意亂。

然而,也許就在這種氣氛中,他突然意識到大勢已去,自己的部隊已經喪失鬥誌和戰鬥力,共軍沒有攻不破的堡壘,再堅持下去也無濟於敗局。

陳長捷又轉身回到裏間,把他的身軀重重地扔在沙發上。他感到心胸劇痛異常,呼吸困難,無法忍受。他連忙找出一片藥放到嘴裏,慢慢地麻木了,仿佛覺得所有感官神經都在走向死亡。

絕望的他開始感到走投無路了,僅剩下向共軍投誠這條生路。一個堂堂中將司令率部放下武器,別人會怎麼看?投誠,林、劉兩位軍長和姓杜的市長怎麼想?傅總司令會不會怪罪自己?共軍曾寫過勸降信,但被拒絕了,現在重提談判一事,是否可行?別管那麼多了,先找二位軍長和市長商量商量再說吧。

想到這兒,陳長捷叫人打電話要林偉儔、劉雲瀚和杜建時立即到他的地下指揮室開會。過了約半小時,杜建時、林偉儔、劉雲瀚先後走進地下室。氣氛沉悶,叫人壓抑。誰也不吱聲,可誰都知道自己以外的人在想什麼。

良久,陳長捷抬抬眼皮,一一掃視著其他幾個人。他發現每個人的臉上都像落了一層霜。

在渾渾的沉默中一切都在運動,就連他們四個人的心在這沉默中也沒有死去。

“林軍長,151師總是貼在城北,怎麼回事嘛!”陳長捷終於最先敲碎了這窒息人的沉默。

林偉儔說:“陳司令,你可能不太了解情況,城北一直很吃緊,151師被共軍纏住啦。為了緩和危勢和調整陣線,我已派一個參謀出城與共軍接洽停火,可來此之前還沒有見他回來。”

陳長捷沒說話,又把憂鬱的目光轉向了劉雲瀚。劉雲瀚不好意思地說:“陳司令,對不起啦!我86軍主線陣地已被共軍突破,組織了多次反擊也未奏效。共軍的火力很猛,兵力又多,根本阻擋不住。”

陳長捷彷徨地自問:“我真要一敗塗地?要不然怎麼連個應急的兵力都無處可調?13萬大軍,怎麼現在市中心區隻有警備旅分散把守,也隻有兩個軍部和總部的特務營、工兵營可以用於核心區守備?”

杜建時沮喪地說:“看來敗局已無力挽回啦。再打下去,無非堅持到底,犧牲到底。解放軍攻勢很猛,沒有攻不下的核心堡壘,恐怕支持時間也不會太長。多堅持,地方多糜爛,而無救於大局。”

林偉儔長歎一聲,憂傷地說:“各防守區被共軍分割開的小股部隊都無心再戰,沒有什麼鬥誌,步步將被瓦解消滅。”

又是一陣沉默。

杜建時提醒陳長捷說:“是不是給北平總部打個電話,問問和談消息?”

陳長捷皺了皺眉頭,慢慢地站起身,走到桌前要通了北平總部的電話。

“華北剿總”參謀長李世傑的答複還是“再堅持兩天就有辦法”這句話,並指示說:“重要的是設法抽兵恢複被突破的地區……”

陳長捷一聽就火了,把電話筒摔在桌子上,氣洶洶地罵道:“抽兵,我還不知道抽兵!這是讓我們犧牲,作他們討價還價的資本。”

陳長捷坐下來,拳頭戳在腦門上。屋裏其他人的脊梁一陣發涼,臉上凝上了厚霜,心縮成了一團。

地下室裏籠罩著讓人感到壓抑、淒涼的死寂。

當然,這種寂寞還是要被打破的。整個天津都在晃動,沒有一處安靜的綠洲。

陳長捷苦思半晌,慘然長歎道:“目前天津局勢,無法維持下去,我們還是準備放下武器吧!由杜市長找人作代表明早出城與共軍商談。”

“事到如今,隻好如此啦!”杜建時無可奈何地說。

劉雲瀚急切地說:“明早商談?恐怕時間來不及啦!”

林偉儔說:“如何接受和平?至今還不見我62軍派出參謀的回報,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幹脆命令各部前線自行接洽停火,就地放下武器,實現和平。”

陳長捷思慮片刻,以悲愴的口氣說:“我們自己發表一個和平宣言,今夜就在電台廣播,越快越好。各部前線可以就地接洽和平,聯係不上的要派人通知到。”

說完,他一下子癱倒在沙發上,緊閉雙眼,仿佛他的全部氣力都讓最後那句話耗費殆盡了。他不忍心,也沒有力氣觀看屋裏人的表情。

這是怨恨、惱怒、沮喪之後的抉擇,也是痛苦的抉擇。

當夜,林偉儔、劉雲瀚和杜建時離開警備司令部的地下指揮室。他們的腳步是沉重的,心情也是沉重的。

林偉儔原打算乘車返回市區海河以北的62軍軍部,但快到金鋼橋時受到解放軍隔阻,遂跟劉雲瀚一起到了位於沙窩的86軍軍部。

杜建時連夜邀請天津市參議會議長楊亦周、工業界知名人士李燭塵商量,共同草擬了一份放下武器的和平宣言。15日淩晨,由楊亦周在廣播電台多次叫喊:“林彪將軍注意,天津守軍準備放下武器,清晨派代表出城商談,請即命令停止攻擊!”

死到臨頭還異想天開地提出談判?他們沒有這個權力,更談不上起義,隻有無條件投降!否則,全部、幹淨、徹底地消滅他們!

拂曉時分,天津上空籠罩著濕潤潤、灰茫茫的濃霧。解放軍各部向天津國民黨守軍發起了最後攻擊。

此時,陳長捷的指揮通訊係統突然被解放軍的重炮摧毀,司令部與外界以及各部隊間的聯絡基本中斷,於是便陷入極度混亂狀態中。接到放下武器命令的多數守軍部隊紛紛豎起白旗投降,隻有少數部隊不願投降而繼續頑抗,還有未接到通知的獨立據點碉堡也在拚死堅守。

巷戰,街壘戰,在市區某些地方繼續緊張激烈地進行著。

解放軍東北1縱隊1師在師長江擁輝、政委黃玉昆的指揮下,兵分三路,迅速插向國民黨守軍的核心工事區。

1團沿羅斯福路(現和平路)、南馬路、建物大街向前攻擊,奪取中原公司和陳長捷的警備司令部;

3團由老城南門外直插警備司令部西南屏障海光寺;

2團由警備司令部和海光寺中間插過去,攻打警備司令部東南據點耀華中學(現16中學)。

海光寺是天津國民黨守軍核心工事區的主要據點,原是日本兵營,工事堅固,駐有兩個留守處共400多人。拂曉,解放軍3團開始組織攻擊時,兄弟部隊3師8團和6縱隊17師49團也插到了這裏。三個團主動協調動作,共同展開攻擊。3團從北攻取製高點,8團從南麵進攻,49團連續爆破衝進寺內。激戰至8時,全殲守軍,攻占海光寺,打掉了警備司令部的西南屏障。

耀華中學南臨牆子河,北靠發電廠,是守軍核心工事區的東南部屏障,由國民黨94軍43師一個團及工兵營共3000多人把守四座三層樓房。15日上午,解放軍1縱隊1師2團與2縱隊5師17團、12縱隊34師等部並肩作戰,四麵圍攻,並輔以政治攻勢,沒用三個小時就占領了該據點。

槍炮聲離警備司令部越來越近,劇烈地震動著“忠烈祠”下的指揮室,震動著陳長捷的心。

陳長捷雖然感到大勢已去,但萬萬沒有料到解放軍不到20個小時就出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也不會想到1月15日就是他的末日。

這天拂曉前,解放軍1師1團1營、2營分別攻占羅斯福路、廣興街和建物大街,打到了陳長捷核心區的邊沿。

隨著部隊攻擊的團長劉海清給師長江擁輝打電話說:“我們已經打到守軍核心工事區前,是否立即進攻?”

江擁輝說:“可以準備攻擊,不給守軍喘息機會,爭取天亮以前打進去!我馬上給你們調炮和坦克!”

還沒等炮和坦克趕到,劉海清就指揮部隊發起了攻擊。他們忘記了饑餓和疲勞,用炸藥包、手榴彈、刺刀開道,以猛烈的動作,交錯前進,像一把鋼刀插進了陳長捷的核心工事區。

為了迅速拿下警備司令部,劉海清和團參謀長黃漢基帶領營連幹部,登上靠近中原公司一家澡塘的房頂平台,察看情況,布置任務。經研究決定,黃漢基參謀長率1營奪取警備司令部附近的製高點中原公司大樓,劉海清團長帶2營攻打陳長捷的老巢。

這時,1師政委黃玉昆給劉海清打來電話說:“現在整個戰鬥發展很快,我軍席卷海河兩岸。你們要一鼓作氣,迅速攻占警備司令部,活捉陳長捷。”

師長江擁輝在電話中強調說:“進行掏心的時機已經到了。堅決搞掉警備司令部,占領地下室,一定要把陳長捷抓到!”

劉海清剛放下電話,一個戰士領著四位工人走了過來,說他們主動要求為攻打警備司令部的部隊帶路。有一位工人懇切地說:“這裏是租界,道路複雜,霧又這麼大。”

劉海清沒有立即說話表態,隻是用目光一一打量了那幾位工人。這麼關鍵性的戰鬥,可不能出半點差錯!

一位老工人見解放軍指揮員有些猶豫,馬上掏出一份證明說:“解放軍同誌,我是共產黨員,我們早就盼著這一天啦……”

劉海清感慨萬千,答應了這四位工人的盛情要求。

攻擊開始了。

“噠噠噠……”中原公司大樓上的守軍,向他們臨陣脫逃的官兵開了機槍。大街上傳來慘叫聲和咒罵聲,“媽的,你們不打共軍,倒向老子開槍!”

解放軍1營把重機槍、火箭筒、小鋼炮都搬到了附近樓房的平台和屋頂上,向中原公司大樓猛烈射擊。守軍在大樓各層的窗前,用手榴彈、輕重機槍嚴密封鎖著道路。

頓時,槍炮彈在街道兩側的牆壁上、門窗上和柏油路麵上,爆開一團團火球,濺起一串串火花。大樓上的瓦片、殘磚、碎玻璃像冰雹一樣,乒乒乓乓地落在馬路上。

1營在工人的引導下,主力避開守軍重兵把守的大鐵柵門,從側後用爆破筒炸開窗口,迅速衝進大樓;一部從南側破門而入,攻進一樓大廳,並沿著大廳左右兩邊的樓梯向樓上衝去。

在中原公司的大樓裏,1營在團參謀長黃漢基和營長蔡克德的指揮下,與國民黨守軍展開了逐樓層逐房間的激烈爭奪戰。

此時,2營5連經過連續爆破攻占了多倫道的中原裏大樓,打掉了陳長捷警備司令部的西麵屏障。隨後,全營分頭沿新華北路和山東路向警備司令部發起了猛攻。

5連和4連一部經山東路插到一座二層樓,隨即從側後接近樓房,乘著手榴彈爆炸煙塵衝進樓去。在走廊裏,在樓梯上,在房間裏,到處都進行著激烈的肉搏廝打,最後全殲陳長捷特務營二個連。

6連突過多倫道,沿新華北路直搗警備司令部的北門。副連長徐恒吉帶領2排衝在最前麵,遭到門口兩側守軍交叉火力的攔阻。徐恒吉身負重傷,繼續指揮戰鬥,迅速掃除了前進障礙。接著,全連一擁而入,衝進了院子裏。

院內東邊一幢二層樓房的國民黨軍官兵,瘋狂地向解放軍射擊、投手榴彈、拚刺刀。解放軍利用牆角的沙袋,在槍彈橫飛的硝煙中,從院內衝到樓內,從樓下打到樓上,又從樓上打到樓下,直到全部占領整個樓房。

原來,這就是國民黨天津警備司令部的指揮樓。在樓下陳長捷寬綽的辦公室裏,四周牆上掛著各種城防作戰圖表,其中有一張《1949年天津國軍戰況一覽表》,桌上的台曆正好翻到1949年1月15日,旁邊還擺著陳長捷簽署的“早二時邀杜市長和林、劉軍長等會商戰局”的通知。

6連副排長邢春福帶領戰士王義鳳、傅澤國衝向“忠烈祠”,據說陳長捷就躲在裏麵的地下室內。他們剛衝到祠門口,不知從什麼地方飛來的一陣機槍子彈打在台階和沙袋上。邢春福對王義鳳、傅澤國說:“注意隱蔽!我守住門口,你倆打進去。”

一陣手榴彈,王義鳳、傅澤國穿過一條小走廊,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他倆毫不猶豫,一個箭步就闖了進去,舉著手榴彈大聲喊道:“放下武器,解放軍寬待俘虜!”

這是個20米見方的大廳,在昏暗的燈光下,20多名國民黨軍官或站或坐。他們沒有任何思想準備,聽到這如雷灌耳的喊聲才抬起頭,一看是解放軍,個個嚇得魂不附體,紛紛舉起雙手。

“誰是司令?”戰士傅澤國連問了幾次。

沒人吱聲。

20多名俘虜舉著手向外走去,有一個副官模樣的人快出地下室門口時,向傅澤國使了個眼色,輕聲地說:“司令在裏麵。”

待俘虜走出大廳後,王義鳳、傅澤國來到一個掛著軍毯的地下室裏間。他倆用刺刀挑開門簾往裏一看,眼前是一條走廊,很黑。王義鳳搶先摸了進去,走了一陣子向左轉彎時,忽見一縷光亮,原來這裏還有一扇門。王義鳳推開門,端著刺刀就衝了進去。

微弱的燈光下,七個軍官正在吵吵嚷嚷,忙著撕毀文件。

“不許動!舉起手來!”王義鳳高聲喝道。

傅澤國一麵緊跟著衝過來,一麵喊道:“繳槍不殺!”

麵對黑森森的槍口和閃著寒光的刺刀,那七個人顫抖著舉起手來,手中的文件散落在地上。

王義鳳向前走了幾步,正準備搜那些人的手槍,一個軍官連忙說:“兄弟們,我們交出武器。最好要你們的長官來,我們交代一下,通知部隊不打了。”

王義鳳把軍官們的手槍都繳了以後,才發現有好幾個將官。其中有一個胖乎乎的中等身材的人,他料定這人就是陳長捷。

王義鳳輕蔑地笑了笑。

身披著美製軍大衣的陳長捷深深地勾著頭。

副排長邢春福走進地下室的另一間房子,俘虜了正在發報的幾個報務員。

十多分鍾後,副營長朱緒清跟著傅澤國來到了地下室。那些軍官們一看此人像個共軍長官,便趕忙規規矩矩地站著。陳長捷帶著不服氣的口氣說:“你可以作為代表跟我們談判嗎?”

朱緒清冷笑了一聲,先是讓軍官們都坐下來,接著嚴肅地說:“用不著談判,你們現在都當了俘虜!惟一要做的事就是馬上下命令叫你的部隊繳械投降!”

陳長捷遲疑片刻,攤開雙手無奈地說:“我從早上5點多鍾起就和各個部隊聯係不上了!”

朱緒清又讓陳長捷命令附近的守軍停止抵抗,立即無條件投降。

一個副營長要一個中將司令幹這幹那。陳長捷想說些什麼,卻沒有說,隻是耷拉著臉向一個校官點點頭,讓他去執行他的最後一道命令:把白旗掛在警備司令部樓上。

在王義鳳和幾個解放軍戰士的押護下,國民黨天津警備司令部中將司令陳長捷、中將副司令耿宗鼎、少將高參楊威及由蔣介石派到天津督戰的視察官程子踐等七名將校軍官一一走出地下室。

這時是1月15日上午10時許,解放軍總攻開始恰好整整一天。濃霧消散,陽光普照大地。

陳長捷剛從暗處出來,他的眼睛被陽光刺晃得無法睜開。他眯著眼睛走了一段路,在經過大院時放慢了腳步。院子裏集中著成百上千的國民黨軍官兵,他們都已當了俘虜,個個垂頭喪氣。警備司令部樓上白旗高懸,牆壁上彈痕累累。

他搖頭歎息,突然覺得眼前一陣發黑,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了,連他自己也從地球上永遠地消失了。

天津市區的槍炮聲逐漸稀疏。國民黨守軍見堅持到底隻有死路一條,在解放軍強大的軍事政治攻勢下,紛紛豎起白旗,放下武器投降。

解放軍1縱隊3師進入租界區解決了國民黨86軍軍部,俘獲62軍中將軍長林偉儔和86軍中將軍長劉雲瀚;

解放軍9縱隊27師占領國民黨天津市政府大樓,在地下室活捉市長杜建時中將。解放軍2縱隊4師在城北逼迫國民黨62軍151師少將師長陳恒率部投降。

至1月15日15時,槍炮聲停止了,天津戰鬥全部結束。陳長捷苦心經營的“大天津堡壘化”城防工事,僅僅維持了29個小時。解放軍以傷亡2.3萬人的代價,全殲國民黨守軍13萬多人,創造了對拒不投降之敵予以堅決消滅的“天津方式”。

天津失守後,塘沽國民黨守軍侯鏡如部驚恐不安,於1月17日慌忙乘船南撤。解放軍12縱隊奮起追殲陸上殘敵3000人,進占塘沽。

天津、塘沽的解放,把國民黨“華北剿總”司令傅作義推到了懸崖陡壁邊,何去何從,已到了最後決策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