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戰至13時,解放軍攻克灰堆,活捉國民黨軍少將白英傑以下3200多人,掃除了攻城道路上的一大障礙。
在天津西郊,解放軍東北2縱隊向魯西義地、安徽義地等據點發起了攻擊。
魯西義地和安徽義地位於南運河西側,是天津西麵城垣外的兩個重要據點,南北各長250米,寬200米,各築有永久性和半永久性的子母地堡群,並配置有各種火器。據點四周是塹壕,壕外設置鹿砦、絆馬索和鐵絲網,駐守有國民黨62軍67師的兩個加強連。
1月9日下午,解放軍東北2縱隊4師某團兵分二路,分別對安徽義地和魯西義地實施強行爆破。在炮兵、機槍火力掩護下,攻擊部隊從兩側突破,多路穿插,僅16分鍾就拿下了安徽義地。而對魯西義地的進攻受阻,部隊傷亡較多。攻擊部隊及時調整部署,集中炮火摧毀地堡群。步兵冒著密集火力匍匐前進,炸掉一個個暗堡,衝入地堡拚殺。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激戰,攻克碉堡36座,占領了魯西義地。
國民黨62軍67師十分驚慌,連忙派兵出城進行反撲,企圖奪回魯西義地,但遭到解放軍的迎頭痛擊。國民黨軍不甘失敗,於11日拂曉再次組織300多人撲向解放軍陣地,並以炮火支援。解放軍沉著應戰,以一當十,拚死堅守。國民黨軍一度突入某班陣地,解放軍奮力反擊,刺刀見紅,有的傷員拉響手榴彈與國民黨兵同歸於盡,機槍手忍著傷痛猛烈射擊,終於重新奪回陣地,牢牢地守住了魯西義地。
與此同時,解放軍東北2縱隊其他部隊相繼拔掉了南運河西側的三元村和北運河兩側的丁字沽、霍家嘴等據點。
在天津東北郊,解放軍東北8縱隊向範家堡據點發起了攻擊。
範家堡在民權門外約600米處,有兩條公路通往市區,由國民黨86軍26師的一個營把守。據點的防禦工事縱深較大,由數個水泥碉堡群構成,每群的母堡與幾個子堡以地下交通壕相連,旁邊還有地下掩蔽部,碉堡群外則是多道鐵絲網和雷區。
1月8日,東北8縱隊24師以一個團兵力攻擊範家堡據點。八時整,數十門野炮、迫擊炮一齊開火,炮彈像雨點似的落在地堡群中,鐵絲網飛上天,明碉暗堡被炸塌,地雷被引爆。9時30分,攻擊部隊由東南、東北兩個方向發起衝鋒,突入據點內與國民黨守軍展開槍戰、肉搏戰。激戰至11時,解放軍全部占領範家堡。隨後,又擊退國民黨86軍26師的多次反撲,鞏固住了陣地。
1月10日17時,東北7縱隊24師某團向範家堡左前方300米處的一個地堡群發起強攻。僅用40分鍾,勝利結束戰鬥,殲滅國民黨軍86軍26師的二個排。
1月12日16時30分,東北7縱隊22師某團攻擊天津城防鐵路宿舍外的劉家場坊據點。經兩小時激戰,部隊攻占據點大部,但因這裏靠近城垣,遭到國民黨軍炮火轟擊及陣地上暗火力點側射,傷亡較大。20時,解放軍撤出戰鬥,決定在總攻時再拔掉這個據點。
至1月13日,解放軍東北野戰軍參加攻打天津的五個縱隊,在劉亞樓的統一部署下,分別拔除了各自當麵主要攻擊方向的重要據點,已推進到距城垣僅有一二百米的地方。
在攻城準備中,部隊遇到的一個難題是如何通過天津西麵南運河兩則的水淹區。經過對河水的反複勘察,在當地百姓的幫助下,最後終於在南運河上遊獨流和馬廠附近找到了減河的水閘。水閘打開後,南運河的水經減河流入大海,切斷了天津護城河的水源,解決了攻擊天津時的大麵積水患問題。
至此,解放軍攻城準備已經就緒,各縱隊盤馬彎弓,隻等發起總攻的號令了。
解放軍勸降義正辭嚴,陳長捷頑固色厲內荏
天津外圍的槍炮聲,由遠及近,由北麵響到南麵,由東麵響到西麵,震動著凍結的大地,震動著守城的官兵。
陳長捷估計解放軍集中兵力進攻天津城漸已迫近,但解放軍沒能打下塘沽,攻打天津又談何容易?天津守軍比塘沽守軍的人多,天津城防工事比塘沽工事堅固。塘沽能守住,天津也能守住。
他處心積慮地把天津變成了堡壘城。
然而,他很快就明白了這是一種掙紮,天津城猶如一葉破舟,即將被狂瀾吞沒。
城防線外的主要據點被解放軍掃蕩幹淨,沒有一個碉堡群能堅守到24小時以上。尤其是城外縱橫交錯的交通壕,太要命了!怎麼會呢?
那是陳長捷催著他的部隊在城內和城牆上構築工事的時候,解放軍也在城外利用黑夜挖了起來。城裏城外、城上城下的聲音彙合在一起。
城外的交通壕繼續向城垣延伸。
陳長捷惶惶不安。
有一天拂曉,西門城防線上進來一個身穿解放軍服裝的人,自稱原是東北國民黨新1軍的連長,放下武器後偽裝成士兵,混進共軍部隊當了炮兵。他乘黑夜混戰時逃進市內,報告說共軍高級司令部駐在距天津20多裏遠的楊柳青鎮。
陳長捷親自找此人談話,了解情況。當晚,陳長捷讓耿宗鼎統一指揮遠程炮兵向楊柳青至天津西門大道上所有村莊,進行日夜不停的襲擾射擊,同時要求空軍天津聯絡站請青島基地派飛機轟炸楊柳青鎮。
自從天津被圍以後,陳長捷每天晚上八時都在警備司令部召開一次軍事會議。會議的議程、內容都是固定不變的,先由各軍、獨立師主官彙報戰況,然後擬定來日怎麼辦。與會者的心情和神態幾乎也是固定的,每天進來的時候都是愁眉苦臉,離開的時候都是憂心忡忡、疑慮重重。就連會上發言也似有固定模式,沉悶冷漠,偶爾吵吵嚷嚷。誰說到最後都忘不了來幾句自我安慰壯膽的話,諸如“天津是水網低窪地帶,挖二米就能見水”“明日一定要把共軍趕出陣地”“一定奪回地堡群”“定會讓共軍有來無回”之類。
“有什麼新情況?”陳長捷在一天晚上照例開門見山地問。
“西郊有情況,情況不妙……”一位姓旦的軍參謀長皺著眉頭說,聲音不大,且流露出恐慌。
陳長捷不滿地瞪了軍參謀長一眼,以為這位軍參謀長還是要彙報某地某處失守的情況,連忙說:“聲音大一點,有什麼了不起的事,不要讓共軍的一時猖狂嚇怕了嘛!他們在外圍得手,有何值得大驚小怪?諸位不想想,我們在外圍才有多點兵力?那是個別的失利,不足掛齒。”他說著擺了擺手,示意讓軍參謀長說下去。軍參謀長窺視了一下陳長捷,見司令官一副輕鬆樣子才放心。他幹咳了一聲,大聲說道:“南運河的水沒了,不,不是沒有水,而是水位下降了,今天白天下去了將近半尺,照此下去……”
“怎麼回事?”陳長捷急忙打斷軍參謀長的話。
軍參謀長沒回答,隻是搖了搖頭。
到會的軍、師長們慌了,竊竊私語,會場立刻騷動起來。
陳長捷自言自語道:“不可能,怎麼會呢?”
他沉思了好一陣子,用不以為然的口氣說:“那一帶地勢最低,水不往低處流還能流到哪兒?難道共軍有本事在那一帶戳了幾個窟窿不成?放心吧,旦參謀長,隻要把流入大海的閘門關牢,把運河的閘門開足,就不愁沒有水。水位下降肯定是守閘官兵玩忽職守,又趕上海水退潮,要不就是出了什麼小差錯,回去仔細查查就行了,用不著心慌意亂的。”
陳長捷略作停頓,接著又問:“還有什麼情況?”
沒人說話,一個個都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眉頭緊皺。
他們都越來越有一種緊迫感了:魚網的活扣被共軍攥著,收縮著,嚴重地威脅到每一個人。說不定某個早晨或某個晚上,活扣突然變成死結,誰也別想活著出來了。
也許陳長捷忘了,城外都已是解放軍的天下,旦參謀長根本無法派人出城沿河查看情況。
也許出於無奈,陳長捷才說了上麵那番話。他知道,在兵臨城下的時候,13萬守軍之帥的一言一行意味著什麼。
當然,不管怎麼講,陳長捷的鎮靜是表麵的,多少是給部屬們看的,實際上他的心灰得厲害,真怕共軍斷了護城河的水源,使南運河兩側那片汪洋致於枯竭,更怕天津的城牆被強風吹倒。
他隻能硬著頭皮頂,繼續籌謀著加強城防工事的事。
有人說市內地下共黨活動頻繁,他立即下令實行交通管製,加派憲兵、警察站崗,到處檢查行人,挨家挨戶搜查;禁止市民放鞭炮和敲鑼打鼓,停止娛樂場所的營業。入夜後,如果沒有警備司令部的“特別通行證”,就不準任何人馬車輛通行,整個市區森嚴恐怖。
有人說市區夜間燈光太亮,他立即下令實施分區的燈火管製。又因夜間黑暗,怕共軍接近城防不易發現,命令部隊在陣地點燃煤油燈照明,在環城線的大型碉堡群上設置探照燈,在鐵絲網上懸掛空罐頭盒,一觸即有音響,並分發給各軍幾十萬條麻袋,以供隨時搶修工事之用。
有人說共軍政治宣傳攻勢很猛,他立即下令派人進行反宣傳。一批男女政工人員攜帶擴音器到陣地前沿喊話,但解放軍槍炮一打,就嚇得不敢再喊了,紛紛逃回營地。
陳長捷明顯感到他自己近來一天比一天忙起來了,什麼事都得親自抓仿佛才放心。但是,越是拚命地忙碌,他越覺得心慌。
急、愁,還有恨、怨,莫名其妙地攪和在一起。陳長捷突然感到自己不是陳長捷了。這會不會是一種不祥之兆?他說不清。
1949年1月6日拂曉,西郊城防線前的一個土堆上出現了一個解放軍戰士,他沒拿武器,站在土堆上高聲地叫喊道:“守軍兄弟,我是解放軍的通信員,給你們長官帶來了信件,請讓我進城。”
守城官兵在地堡裏從槍口向外望著,沒有開槍,也沒有搭話。通信員又喊了一遍。過了好一陣子,地堡裏才鑽出一個人把通信員領走。此處由國民黨62軍負責防守,通信員被領到了軍部。
軍長林偉儔很嚴肅,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不速之客。通信員立正敬禮,恭恭敬敬地拿出一封信,向前走了幾步,雙手遞了過去,並不緊不慢地說:“這是我軍首長給貴軍司令、軍長的信。”
林偉儔接過信有幾分緊張,手不由得哆嗦了兩下。說不清楚為什麼,反正他覺得這信有點兒不尋常,凶多吉少。他沒有立刻拆信,而是叫勤務兵把送信的通信員領到軍部會議室等候一下。
通信員離開房間後,林偉儔將信封一邊“唰”的一聲撕開,飛快地看完了信。一切都是在朦朦朧朧、半知半覺的狀態中進行的。這是共軍平津前線司令員林彪、政治委員羅榮桓親筆簽名寫給陳長捷、林偉儔和86軍軍長劉雲瀚的勸降信。信很短,簡明而準確地表達了寫信人的思想意圖。信上寫道:
“陳長捷、林偉儔、劉雲瀚將軍:我們即將開始天津戰役了,鄭洞國是榜樣,將軍如仿效,將為人民立大功;如抵抗隻能使自己遭受殺身之禍。希望你們在我們總攻之前,派代表來談判,在任何地點都可以找到司令部,然後護送你們與我們商談。”
林偉儔無法按捺心中的緊張,在屋裏急促地踱起步來。這是不祥之兆,還是走向新路的開始?他簡直不敢預測。突然,他停下腳步,好像有了主意,轉身離開了軍部。
林偉儔來到86軍軍部,見到劉雲瀚後沒有說話,隻是把信遞了過去。劉雲瀚的表情是平靜的,甚至還露出幾分輕蔑的微笑,可是內心就大不相同了。共軍的來信能說什麼?是不是叫我們投降?共軍的包圍圈越縮越小,能守得住嗎?他心神不寧地把信紙展開,幾乎是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信,然後又遞回給林偉儔。
兩位軍長都沒言語,隻是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們知道該怎麼辦,便一同帶著信件去見陳長捷。
陳長捷讀罷信,把信紙照著原樣疊好裝回信封,順手往茶幾上一丟,現出了不屑一顧的神情。其實,他的心裏在打著冷戰,共軍讓他和他的部隊無條件投降!
陳長捷叫耿宗鼎打電話找來杜建時,幾個人共同商量一下。
“給,你先看看這封信。”陳長捷一邊說著一邊把信遞給剛進屋的杜建時。
杜建時很快看完了信,沒有表態,因為信不是寫給他的。他明白陳長捷找他來,是讓他圓圓場。
沉默。誰也不肯帶頭作出具體主張,誰也不敢說出內心的實話。從這沉悶的氣氛中可以感覺到積壓在他們心頭的憂慮是很多很重的。天津首先放下武器,會不會影響傅作義對整個華北問題的處理?放下武器後,共軍會采取什麼態度?會不會被處死?天津到處都有蔣介石的耳目,隨時都有可能遭到不測。再說長江以南仍屬蔣介石,將來時局還不知如何演變。可悲的是他們對蔣介石仍抱有幻想。
每個人都緊閉著嘴巴,臉上凝著一層霜。
杜建時的聰明就在於他知道屋裏幾個人以前彼此都不相識,不能信任,需要他溝通一下。於是,他首先打破這窒息人的沉默,把陳長捷請到另一房間裏。
“司令,你有什麼打算?”杜建時謙遜地問道。
陳長捷不假思索地說:“我讓他們打,誰不打就不行。我讓他們降,他們不降我就毫無辦法。還是等待北平和平談判成功,一起行動。”
接著,杜建時又請林、劉二位軍長到另一房間內,問他們如何打算。
林偉儔說:“陳是司令,要他說話,我們不能領頭。”
“是的。”劉雲瀚問,“剛才陳司令對你如何表示?”
杜建時猶豫了片刻,小聲說:“陳的意見是想等待北平和談成功,一起行動。”
劉雲瀚說:“那也可以。”
林偉儔說:“照陳司令的意見辦吧。”
杜建時又問:“共軍如果發動總攻,你們能頂多少時間?”
林偉儔想了想,說:“一個星期可能沒問題。”
劉雲瀚憂慮地說:“一個星期怕頂不了。”
杜建時心想,自己受蔣委員長培養多年,不能背叛他,但在此時此刻也不便出頭。北平已在和談,隻好等待傅作義主持全局的動向了。可是,根據兩位軍長的估計,天津又守不了多長時間。怎麼辦?北平和談進展如何?
想到這兒,杜建時建議陳長捷給北平總部打個電話,看看傅作義有什麼指示。
陳長捷立即要通了電話,得到參謀長李世傑的回話,還是那句“堅定守住,就有辦法”。
又是一陣子沉默。苦愁從每個人的心坎躍上了雙眉。
林偉儔提醒了一句:“司令,對共軍的這封信複不複?他們派來的通信員還在我的軍部等候著呢!”
陳長捷抬起眼皮,看了看屋裏的人,隨後揮了一下手說:“複他們一封信吧,‘來而不往非禮也’嘛!”
陳長捷示意讓耿宗鼎找來筆墨硯紙,並執筆寫信。
陳長捷沉思了片刻,便一字一句地口述起來。耿宗鼎聽一句寫一句,很快一封信就寫完了。
複信模棱兩可,寫道:“林彪、羅榮桓將軍:武器是軍人的第二生命,放下武器不是軍人之職。如果共謀和平解決,請派代表進城商談……”
陳長捷看了一遍,沒有作任何修改,就簽了名。林偉儔、劉雲瀚也跟著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林偉儔趕回軍部,把複信交給通信員,客氣地說:“請你回去轉告林、羅將軍,就說信我們都看過了。這是複信,我們要說的話都在裏麵。”
其實,陳長捷是口上硬心裏虛。杜市長、耿副司令及二位軍長離開後,他便頹然閉上眼睛,深深地躺在沙發上,跟一攤肉泥一般。他還在考慮著該不該寫那封回信,是不是有些措詞不當?會不會招致什麼後果?
當夜,陳長捷不知做了多少可怕的噩夢。每個夢都是險峻的世界,山路崎嶇,危崖斷層,黑洞洞的槍口,摧肝裂肺的炮聲。他在夢裏想著、怕著、盼著、恨著,見到了說不清道不白的那些事情。他還在做夢,摒棄不了徘徊和彷徨。
他想找一個沒有火藥味、嘈雜聲的地方,好好清靜一會兒,好好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可是,哪兒有這個地方呢?
1月8日,陳長捷派人通過擴音喇叭向城外共軍喊話,表示要派代表出城談判。解放軍回話同意。
1月9日,天津市商會會長畢鳴岐、參議員丁作韶等四人,打著白旗走出了和平門。在幾名解放軍戰士的護送下,他們來到了一個叫大南河的地方。
解放軍代表說:“天津守軍如果自動放下武器,人民解放軍將保證他們生命財產的安全,否則破城之日,將加倍懲罰。”
劉亞樓參謀長接見了陳長捷的談判代表,對畢鳴岐等人嚴肅地說:“我軍對天津已完成四麵包圍,總攻即將開始。但為了保護天津這座工業城市,我軍很希望和平解放。隻要守軍自動放下武器,我軍可以保證其生命財產安全及行動自由。否則,我軍將按計劃攻城,首要分子必受嚴懲,並限守軍在11月8時前放下武器。”
畢鳴岐等人回城去了。
陳長捷聽了彙報後,又讓耿宗鼎執筆起草了一封答複信。信中寫道:“為了津市免於糜爛,可以商談和平,要解放軍派負責人員來商談。至於守軍放下武器,實有難處。”
1月10日上午,四位代表第二次出城,將答複信交給解放軍代表,並要求寬限時日。
解放軍以大局為重,體諒其難處,把守軍放下武器的限期延至12月18日。
1月11日10時,四位代表第三次出城,言稱:陳長捷基本同意放下武器,讓出天津,但兩位軍長要求攜帶輕武器回南方。這實際上拒絕了解放軍的條件,關閉了和平解決問題的大門。
解放軍的代表當即予以駁回,要其認清形勢,立即放下武器,不要搞緩兵之計,拖延觀望,並明確指出:我們說到做到,勿謂言之不預。
四位代表邁著沉重的腳步回城了。
為了表示仁至義盡,解放軍又於12日勸告來平津司令部談判的傅方代表,要傅作義命令天津守軍最遲在13日12時前放下武器,並開出城外,聽候處理,否則14日攻城。
陳長捷有些沉不住氣了,急忙打電話給北平總部。傅作義回話說:“隻要堅定地守住,就有辦法!再堅持幾天就有希望!”
陳長捷對傅作義死心塌地,惟命是從,發誓要與天津共存亡,一直堅持到最後一個殉職報國!
1月14日8時,陳長捷在警備司令部召開軍事會議。在會上,他聲色俱厲地說:“大天津早已堡壘化,我們隻要抱定必勝之信心,堅持戰鬥到底,守城之大業定能完成,共軍必然潰退!”
他幹咳了一聲,提高嗓門接著說:“我們決不繳械投降,誓與天津共存亡!要加強戰地軍紀,準備巷戰,效法斯大林格勒戰術,逐屋抵抗,堅守三四個月!”
不知是陳長捷此番話講得堅決,還是因為他威嚴的表情,在坐的一些軍官馬上被他征服,他們紛紛表示決心:“放下武器是軍人的恥辱,堅決戰鬥到底!”“誓與陣地共存亡!”“寧肯戰死,決不投降!”“必要時把天津全部燒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