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勇走在前麵步子極快,兩個牢頭跟在後麵壓著奚南的胳膊將人一路扭送到十字刑架前,手勁大的壓彎了他的身子,往日他便在戲文中聽過這似是要提審。他也到了要提審之時了麼?
稀裏糊塗的被抓,稀裏糊塗的被提審,他到底犯了何罪!
被押到刑房之時,奚南終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陰暗濕冷的牢房泛著鐵青色,牆壁上掛著各式各樣他見過或未見過的刑具,刑具上晦暗不明的汙跡和滿室的血腥之氣直叫人頭皮發麻。不知有多少人死在這些刑具上,又不知多少的冤魂揮之不去。
‘哪道人間有正氣,正氣隻是也枉然,黑白不辯,乾坤顛倒,隻是那山高帝王遠!屈打成招又何妨,午門之外手起刀落,直叫那血飛白練,六月喊冤’
不知怎的戲文中的唱段如同泉湧般湧上腦門,砸在心頭,砸的心頭一驚。
皇宮,未央宮內。
水謙洛同君天晴診著脈。他的手才從晴兒的脈象上抬起,一旁的二王子君天諾已急切的詢問起來,“晴兒到底怎樣了?有無大礙?何時能醒?”
君天啟皺著眉,手搭在天諾的肩頭上,“別急,聽聽謙洛怎麼說。”
“太子殿下請放心,二殿下請放心,三公主的身子並無大礙,隻是這風寒患的突然,才會這般嚴重。一會兒我開副藥,命宮人按著藥方抓藥熬製不出數日自可痊愈。”
“那便好。”君天諾安下心來,回眸看向君天啟眸中劃過凜冽的寒光,“聽說拐走晴兒之人已是抓到,晴兒受了這般的苦,他也不必得了好過。”
君天啟安撫著自家兄弟的情緒,心中暗歎諾兒偏袒晴兒偏袒的厲害,口中確是說著:“謙洛,諾兒,你們先在這裏照顧晴兒,我去安排些事情。”
“你放心去吧,這裏有我,保證晴兒的安全。”君天諾信誓旦旦的保證著,眉眼裏一片柔色。
刑房內,奚南被綁在十字刑架之上,粗糙的麻繩死死勒在他的手腕上,磨破了手腕上細嫩的皮肉,醞釀出血意浸透著麻繩。
裴勇手中的鞭子折成三折握著,輕輕敲在十字刑架上,口氣中滿是遺憾的說著,“奚四公子你們奚家也算的上有頭有臉的商賈人家。我便有一點想不明白,你做何不好,為何偏要綁架三公主!當真是膽大包天!”
“啪”的一聲,那鞭子抽在十字刑架上,震得奚南的身子一顫。
奚南不禁苦笑,直到此刻才明白他們究竟誤會了些何。未成想晴兒竟真是公主,如假包換的三公主。
“裴將軍我想你是誤會了,晴兒並非我綁架而是我在蓮橋救下的一個乞童罷了。”他刻意瞞了那段插曲,明眸中滿是堅定的神色,“我所言句句屬實。”
裴勇似是聽到了何好笑的笑話一般,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公主的名諱豈是你可直呼的!”
“你若不信便可尋了三公主對峙,綁架皇親國戚之事我斷斷不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