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允,水謙洛塗抹藥膏的手指稍稍加重了力道,按痛了那傷口。叫著奚南倒吸了口涼氣,傷口處不爭氣的透出血色。看著那抹醞釀在白色之中的血色,水謙洛心中一陣懊悔,麵上卻依舊板著臉嚴肅之至。
“再多管閑事下回可就不是受一鞭子這麼簡單。”
奚南無語的點了點頭,這人真是歪理許多,還說他多管閑事其實他比著何人都要多管閑事,不然今日哪個小乞丐是哪裏來的!不然蘇韻柔也不會同他爭吵起來,說起來自己挨的這鞭子都是拜水謙洛所賜。
“算起來你還是我的先生,這多管閑事的本事還是同你學的。”
水謙洛不解的看向奚南,這點他倒是未想過。
“學我?”話一問出口隨即反應了過來,他指的是他身旁帶著的哪個小乞丐,當下不急不緩的解釋著。
“他在蓮橋上乞討被人刁難的可憐,我看不過去便搭了把手,誰料卻惹怒了蘇二小姐才招來了那一鞭子。”
他似是想到了何口中的話頓了頓,猛的抬起頭。奚南本就是低著頭,他一抬頭那雙明眸中疲憊的神色一絲不落的落進他的眸中,帶了絲疑惑,帶了絲強打的精神。
“嗯?”
“算起來你那一鞭子還是我害了你的。”
奚南一愣,瞪大了眸子,他一定是他肚子中的蛔蟲,不然怎的會知曉他心中所想。嗯,他能有這種認知不錯不錯,看來還是一個有救之人。
“我大人有大量,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嗯。”水謙洛點著頭,開始拆著手中的紗布,繞過他的虎口一圈一圈的纏著,直到纏的鼓出一個小山包來才滿意的打了個死結,“好了。”
這麼有特色的包紮奚南還是第一次見,他將被包紮成小山般的手在眼前晃了晃,嚴重懷疑水謙洛這些年是怎的照顧好自己的。這下好了,原本隻是執筆困難些,眼下是徹底的寫不得字,真是因禍得禍啊。
奚南抬頭看了眼水謙洛,隻見他收拾著餐後一片狼藉的現場。明明是個看上去挺會照顧人的人,怎的包紮技術會差到這般地步。話說,好困。
“對了方才來時見一燈謎無人猜出,謎題好像是這般寫的,‘悔意須中休半廢,訛言莫掛且寬心’你可知是何意?”水謙洛收了盤子轉過身,便見奚南倒在地上合了眸睡的正香,身子微微顫抖著縮成一團。
他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繼而解了身上月白色的外袍覆在他的身上,口中喃喃著:“謎底是梅對不對?好生休息,今日你也是累的不輕。”
不知何時眼皮不爭氣的合了起來,再睜開眼時,外間日光正好,透過明紙糊的紙窗投下斑駁的光影。
奚南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緩緩坐起身來,蓋在身上的外袍滑落至腰間。外袍?他迷糊著抓過那件月白色的外袍,淡淡的墨香撲麵而來,頓時睡意全無。
這是水謙洛的衣服,可是他人呢?一旁早已無了他的身影。奚南撓撓頭,抻了個懶腰回憶著昨天夜間之事,仿佛一切都是夢一般,可是手上那快腫成小山似得包紮卻假不得。
“這包紮,真是,難看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