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蓮橋,奚南同奚娉婷帶著水謙洛幾乎是一路向奚府狂奔而去,來不及說上半句話或者解釋上半分,隻是一味的加快腳步,心中默念著一定要趕上,一定要趕上。
結果還是…錯過了家宴的開始…
“四弟,我們幹脆離家出走吧。”奚娉婷有些絕望的拉住奚南的衣角,杏眸中波光閃動一片堅定的神色,“我們幹脆走吧,走得越遠越好再也不要回來!”
奚南唇角抽了抽,忙伸出手來搭在奚娉婷的肩頭前後搖晃著她的身子,拉回她最後的理智,“三姐你醒醒,別怕,出了何事我來擔著,爹爹不會……”
“咳咳。”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一陣突起的咳嗽聲打斷。
兩人身子皆是一哆嗦,看得一旁的水謙洛有些莫名其妙,隻見水謙洛轉過身看向咳嗽之人,畢恭畢敬的喚了一聲。
“世伯。”
奚呈中麵色和緩的看向水謙洛,“世侄晚宴已是開始,你隨意便是。”
“是,世侄還有一事相求還望世伯能應允。”水謙洛的手搭在身後的小乞丐身上,將他推到奚呈中麵前,“這是我在外間救的一個孩童,我想將他帶回水府,不過在這之前不知可否在奚府借住幾日。”
“這裏便是你的家,日後這般小事世侄自己做主便是。”
“多謝世伯。”他牽了牽那孩童的手低聲道:“還不快謝過奚老爺。”
那小乞丐有模有樣的行了一禮,一副乖巧的模樣惹人憐愛的很,旁的不說便說這一禮看起來便不似粗野之人所能為之,一時間倒叫人對她的身世多出幾分好奇來,“多謝奚老爺。”
奚呈中滿意的點點頭,和顏一轉瞪向奚南同奚娉婷兩人,“你們隨我來,水世侄你隨意。”
夜風微涼,合家歡聚,幾人歡喜幾人愁;庭前鬧市,喧囂不斷,幾人安眠幾人跪。
奚家祠堂之中,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奚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自門外到牌位前統共有三對桃木柱子支撐著這間屋子,每對柱子間皆掛著慘白的紗帳,夜間的涼風透過半開的門扉吹進來吹動著白紗帳微微飄動。
奚南就和奚娉婷那般跪在靈位前低著頭一動不動。
“三姐?”看著身旁跪著之人越來越低的頭,奚南忍不住叫了聲三姐,隻是那聲音回蕩在空曠的祠堂中沒有得到絲毫回應,“三姐?”
“呼,呼——”
空蕩的祠堂裏傳出均勻的呼吸聲。
咚的一聲,不停點頭的奚娉婷終於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來,還不忘扁扁嘴蜷縮起身子縮成小小的一團。
奚南微微發愣,見她不停縮著身子忙是解了自己身上的外袍披在她身上,滿眼溫柔,“三姐你為我受苦了,若不是因著我你也不會家宴來遲,與我一同受苦。”
家法家法,父親當真不留半分情麵。連累了三姐同他一起受罪。
唉——
歎氣聲不自覺的溢出口中,奚南起身向門口走去合了那扇微微透風的門。
月色如醉,傾斜而下照亮了門前的一方天地,灑在那抹月白色的身影上。
他怎的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