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班眾人中夾雜的紅衣女子似是看見站在門外的水謙洛一般,腳下的步子快上幾分向著這麵的倉房而來,麵上帶了喜氣,眼角眉梢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謙洛!”甜如酥糖的聲音幾乎叫酥了人的身子。
水謙洛渾身一個激靈,故作鎮靜的看向屋內的兩人語速飛快的說道:“他日我定去你班上拜訪,還望柳依姑娘能給水某人個麵子,水某人剛想起來今日還有要事在身便不多做打擾,後會有期。”
最後四個字語速快的幾乎叫人聽不清楚,待回過神時人已消失的不見蹤影。
卿默然放開懷中的奚南,上前合上來不及被帶上的房門,便看見一抹紅色的身影向著水謙洛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一身紅衣張揚,在雪後的白中顯得尤為紮眼,隻是一瞥他已了然於胸。這人,跑的還真是快。
直到合了房門確認無人之後,奚南才敢鬆出一口氣,不鬆氣還好,一鬆氣才發現自己已緊張到渾身脫力,險些跌坐在地。
“你很怕他?”卿默然饒有興趣的看向奚南。
奚南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誠實的搖搖頭,怕,說不上怕。他不怕他。
“你在躲他?”
他愣住,猛地點點頭。確切的說是在躲著他而已,至於為何躲,他多少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為何?”
果然……
奚南緩緩的脫下披在自己肩頭的外袍,又換上一旁準備好的衣衫,“我知道卿班長是重情重義之人,在下有一事相求還望卿班長能答應。”
“你說便是。”
此時酒樓的天甲字包間中,隻剩下奚娉婷同蘇淩天兩人,水謙洛不知何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望著被人無故踢開而來回逛蕩的門,奚娉婷有些微微的失神。
剛才踢開門的那抹紅色身影就是傳說中的丞相家的二小姐蘇韻柔吧?風風火火的模樣倒是同那文弱的名字不符的很。剛才她好像是問了水謙洛的下落了吧?
“嘖嘖嘖。”蘇淩天搖著扇子晃著頭審視著麵前被踢的壞的不像樣子的門,不停的惋惜著,“這得要多少銀兩才能修好,韻柔這丫頭當真是不省心的很。”
蘇淩天見奚娉婷還有些未緩過神的模樣,悄聲走到她麵前,手中的折扇在她眼前晃了一晃,“我家小妹就是性子急躁了點,不過絕對沒有惡意。”
隻是急躁了點麼?她看這世間再也未有比她還要急躁的女子了,真該讓自家爹爹看看,省的每日都叫她學些刺繡女紅等沒用的東西。
“令妹當真是活潑可愛。”
“嬌縱慣了,平日裏連爹爹都管不住她,好啦不說了,看著時間尚早今日又是十五,不知三小姐可否賞臉同在下一起賞月猜謎!”
奚娉婷心下琢磨一二,如今戲也是唱過,算算時辰家中晚宴將近,無論如何還是先回去露一麵才是,說起來,台上戲結束後奚南去了哪裏?也是時候該回來了。
酒樓後院。
奚南已換好原本的衣衫,用清水洗淨麵上的妝,扯開唇角笑了起來,“我是柳依的事情還望卿班長不要透露與他人聽,若是可以日後在街上見麵也不必招呼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