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安寧。
臥房裏隻亮了一盞台燈，光線暈淡，在床頭的角落浮了一圈光影。
簡小之就像小貓一樣，軟軟地蜷縮在卓雲霄的懷裏。
心緒很靜，又很深。
卓雲霄輕聲地與她說著話。
是埋藏在他內心深處，從來都沒有跟人分享過的秘密。
“卓雲飛比我大五歲，小時候我們住在一個房子裏，那會兒我還不懂事，很喜歡這個哥哥，喜歡跟在他的屁股後頭，纏著他玩。”
“很正常啊。”簡小之點頭。
“那年我六歲，湊著他放學的時間，在院門後頭等他，想跑出去嚇他一跳。”
沉寂片刻，他繼續說，“那時候他已經11歲，能夠看出我的小把戲。他很惡意地把撞一記門，我的腦袋被門栓打中，摔在地上暈過去了。”
他拿起她的手指，覆到他的腦門上，“摸到了嗎？這裏縫過針，有一個小小的突起。”
簡小之的指尖果然觸到了一個小包，心頭一陣柔軟，“你怎麼知道他是故意的。”
“我有看到他的表情，很厭惡。”
卓雲霄輕輕地歎，“從那以後，我知道他是恨我的。後來，我慢慢懂了，他媽媽一直有灌輸他，我是出來搶奪他的利益的。後來我媽媽也跟我講，如果我不爭，他會把我們吃得骨子渣子都不剩。”
簡小之聽得皺起眉，“哪有可能。你爸爸這麼有錢，隨便拿一份，就夠你們一輩子吃喝不愁了。”
卓雲霄輕輕地笑，低下頭在她的額角落下一吻，“你啊，有時候很通透，有時候又很執迷。”
簡小之明白他的意思，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嘛。
往他懷裏縮一縮，闔上眼不說話。
卓雲霄看著她的腦袋瓜，默了幾秒。
“卓恒陷入過困境，是外公拿錢出來，幫著渡過了難關。在我媽媽看來，卓恒就該是我的，卓雲飛才是搶奪利益的那個人。”
簡小之沒有抬頭，淡淡道，“重點是你爸爸是怎麼想？還有你是怎麼想？”
卓雲霄微微沉吟，繼而他溫柔地握住她的手，“我想給咱們的孩子多留一些財產。”
簡小之心頭微漾，腦袋卻是往下沉一沉，悶聲不語。
卓雲霄一言不發地看她，突地，他直起身子，關掉台燈。
“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臥房裏頓時黑了下來。
回去被窩，他滿足地抱緊她，語氣微有抱怨，“前幾天，沒有你睡在邊上，我都沒有睡好。”
簡小之的呼吸沉了些，靜默片刻，她長長地歎了一聲，“沒用的，卓雲霄，我是不會放過文慧清的。”
卓雲霄呼吸微微一滯。
“知道了。”
他淡淡地答。
臥房裏靜寂下來，空氣裏浮動著一層陰鬱，久久不散。
……
第二天，兩個人都睡過了頭。
還好是周六，不用上班。
卓雲霄沒有放過簡小之，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親吻她的嬌軀，把她的情緒調動起來，他卻停了動作。
麵色緋紅，卻義正言辭地說。
“文慧清是我的姨媽，你攔不住你找她報仇，你也不能因為我維護她而遷怒於我。咱們各憑本事，輸贏自負。”
簡小之氣息尚自不穩，輕輕喘著，“你想用卓恒的勢力，壓製軒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