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晨上輩子大概是個說書的。
錢寬就是個聽書的。
一個蕩氣回腸地講,一個驚心動魄地聽,俱是聚精會神。
蘇曼琪已經買好衣裳,大包小包地拎著,走到錢寬的麵前。嬌嫩的嘴唇輕輕嘟起,嗔啐地問,“你幹嘛呢?打這麼久的電話。”
錢寬得了雞毛令箭,食指在唇上比一個“噓”的手勢,麵色嚴肅地繼續聽。
瞥見蘇曼琪麵色不善,故意搭上一句話,“浩天這件事情,真要往下追究,能夠上刑事標準吧。”
蘇曼琪原本有些悻悻然,打算發點小脾氣的。
聞言,麵色立時變了。
大包小包扔到地上,湊身上去,“出什麼事情了?”
錢寬朝她擺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又“嗯嗯啊啊”了幾分鍾,才掛斷電話。
轉回頭,目光嚴峻,“姐夫出事了,咱們要馬上回去。”
……
僅半個小時,張浩天涉嫌合同詐騙的消息,傳遍了s市的富豪圈子。
這點時間還不夠蘇曼菲去到別墅區。
情緒激憤,一邊開車,一邊給文慧清打電話,“媽,浩天被那個私生女整了,那個罪名是她羅織的。浩天又不缺錢,怎麼可能騙公司的錢呢。”
文慧清有思想準備,聲音很淡,“開車當心點,過來再說。”
她不願意多說,直接掛斷了電話。
蘇曼菲氣急敗壞,狠狠地拍一記方向盤,一腳油門沒踩好,差點開上馬路牙子。
心神一凜,老老實實地開起車來。
文慧瀾也是個消息靈通的,她不敢給文慧清添堵,先給兒子打電話。
“浩天的事情怎麼升級了?”她氣得要命,喉嚨也響出一格,“你昨晚就知道了吧,為什麼不跟我講?”
卓雲霄吹了一晚的夜風,有點感冒症狀,整個人懶洋洋的。
輕輕地抽一記鼻子,他淡淡地答,“張浩天監守自盜,不是一天兩天,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回天乏力,隻好聽之任之,現在隻是翻出第一篇,後麵會有第二篇。您最好勸曼菲離婚算了。”
“離婚?你說得倒是輕巧,他們的兒子怎麼辦?”
文慧瀾驚叫起來,想一想又覺出些不對,狐疑地問,“什麼第一篇第二篇的,你把話說清楚。”
卓雲霄打個嗬欠,沒精打采地說,“張浩天在外麵養了個女人,很騷的那種,曼菲怎麼管張浩天,您是知道的。他搞不出來錢,就給她弄了個公司,監守自盜地輸送利益。”
文慧瀾明顯呆了,張了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早就知道,為什麼不說。”
卓雲霄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慢悠悠地點上,“我是半年前才知道的,我有警告他,他說他會收心的。我讓錢寬盯了他幾個月,確實老實了。之後老方一帖,我能怎麼辦。曼菲的脾氣,說了隻能惹一身的臊。”
他這話是對的。
蘇曼菲對這個老公是又打又罵又疼的那種,出了事情就會百般維護,容不得別人說一句。
“那現在怎麼辦?”
文慧瀾皺緊了眉頭,愁腸百結,“你姨媽的事情還沒完呢,又出來一樁棘手的,這還讓不讓人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