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就是赤祼祼的威脅了。
“你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傅爺不怒反笑，目光裏掠過些冷酷，“知道威脅我的人是什麼下場嗎？”
簡小之徐徐地笑。
“您是開賭場的，混跡江湖這麼多年，除了手段狠辣外，應該懂得審時度勢。我可以跟您說說我的優勢，第一、我是律師出身，很清楚法律的界線。第二、我有錢，軒晟有多少錢我就不說了，單我個人能夠調動的資金超過四個億。可能您比我有錢，但是我比您豁得出去，為一個答案，我可以眼睛不眨地把這些錢全扔出去。否則，我怎麼可能約到您呢？第三、我媽雖然是小三，但是她和我爸是真愛，視頻公開的話，蘇軒達能放過你？第四、我看你對我媽也有些情份，她已經死了，你就不能幫她一把？第五、這件事情符合您的利益，於您而言，不過就是順水推舟。”
她條理清晰，朗朗而言。
傅爺擰著眉，麵色隨著話語的內容，細微地變化著。
車子緩緩停下，侄女站在牆腳根，邊上圍站著幾個男的。她麵色急切，不住地朝***車的司機招手。
然而車窗遲遲未有滑下來。
沉吟了很久，傅爺終於開口，用的是她的語言方式。
“第一，我已經過了爭強鬥勝的年紀。第二，你說的有道理。第三，我看好你的未來，不想與你為敵。”
“所以？”
“十日內，我會給你一個交待。”
……
從酒吧街回來家裏，已經有幾個小時了。
簡小之依舊躺在床上，精神疲倦，整個人昏沉沉的。手機響了好幾次，她都沒有接。
窗外很亮，又慢慢地暗下去。
她終於睡著了。
夢裏頭有媽媽，麵色溫柔，輕輕地撫著她的額角和臉頰。手指冰涼，凍得她全身發抖，她委屈地哭起來。
媽媽手足無措，慌亂地道歉，“對不起，小之，都是媽媽的錯。”
簡小之拚命搖頭，聲音卻噎在嗓子眼裏，死活說不出來。
“不是。”
她終於喊出來，媽媽卻不見了。
場景放大又放大，眼麵前是一堵牆和一扇門，暗色的血從門縫下滲溢出來，慢慢地淹到她的腳。
她分辨不清真實和虛幻，恐懼蔓延全身，又浸入心脾。戰戰噤噤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終於，有人從後頭抱住她，氣息清冽又溫暖。
她心裏頭痛，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又無聲地哭，淚水洶湧而出，迅速地打濕了枕巾。
大大的手掌溫柔地拍著她的背，卻不作聲。
半個鍾頭過去，簡小之終於哭不動了，懨懨地躺平在床上。
卓雲霄側身躺著，一隻手擱在她脖子下，一隻手覆抱著她，聲音幽沉，“哭什麼呢？”
“我媽媽死了。”
“嗯。”
“你姨媽害死的。”
“你有證據？”
“費點勁可以搞出來。”
“別費那勁，我不會讓你搞出來。”
臥室裏安靜下來，隔了幾分鍾，簡小之慢吞吞地側過身子，背朝著卓雲霄。
“你可以滾了。”她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