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小林邊往小手提包裏裝錢邊說,我請客,你們說吃什麼吧。尤熠光等三人都說剛吃完,白華說:“各位都好幾天沒到我那兒去了,計老板就更不用說,到我那兒去休息吧。這幾天,我那裏添了個新節目。”房小虎急忙問:“什麼新節目?”白華神秘地笑笑說:“到那兒再告訴你們。”就是沒有房小虎鼓動,齊貴山也動了心,好幾天沒到這種場所去,心裏早癢癢得難受,再說,老婆子和房小虎的老婆已登上了去省城的列車,正是放心瀟灑的好機會。四人一起朝小白樺美容美發中心走去。
走出不遠,白華瞧著計小林的身影,想起了計時策,心裏突然生出了一種疙疙瘩瘩的感覺:要是哪一天,他媽媽一命歸天,我進了他家,年齡雖隻差七八歲,不叫媽,也得叫個嬸兒。今晚尤熠光這幾個人到店裏去肯定沒好事兒,要是計小林也摻和進去,日後進了家門,這留在記憶裏的東西該有多難為情。想到這裏,她佯裝要去廁所,偷偷給計時策掛了個電話。果然,沒出廁所門,計小林的手機就響了,接著就推說有急事回家去了。一離開他們,他趕緊換下了能透視麻將的隱形眼鏡。
房小虎一進門,十幾名小姐一齊簇擁上來,摟胳膊的,抱腰的,牽手的,房哥長房哥短地爭著給他洗頭按摩。房小虎推開她們問白華:“白老板,到底什麼新節目?”
白華笑笑:“我這節目得單兵教練。”
齊貴山雖然說和白華言歸於好,上次叮咣那一陣掀桌,覺得自己作為城建局大局長實在沒麵子,何況是讓這麼個假姑娘真婊子的家夥耍了那麼一陣兒有點兒窩火。他猜測這些年,白華沒跟男人睡過覺才怪呢!別看在這裏光撩騷不賣騷,自從跟著尤熠光到這裏來捧場,就沒拿她當好玩意兒。聽她說這話,心想,賣他媽什麼關子,來到你這個熊地方,終歸就那麼點事兒,女的為了掙錢,男的為了解決問題,便說:“白小姐,這樣吧,東西少,可領導,你先給尤局長單兵教練。”房小虎早就惦記上了新來的一位漂亮小姐,急於馬上領進按摩間去,大加擁護:“對對對,東西少,可領導,現在我們不溜須,再過些日子就不趕趟了。”他說完和齊貴山各選好了小姐進了按摩單間。
麻麗和辛彩霞被房小虎送上火車進了軟臥車廂以後,火車用四十五分鍾行駛到第一站興和鎮,車一停穩就跳下車,打個出租車奔芬河市急駛而去。省城正舉辦國際服裝節是真,她倆說去是假。麻麗和辛彩霞按照事先策劃,從房小虎送上車開始,麻麗的弟弟麻誌就步步跟蹤,並隨時用手機向麻麗和辛彩霞報告房小虎和齊貴山的行蹤。麻麗和辛彩霞乘出租車進市區後,直奔小白樺美容美發中心旁側的一家小食鋪。
麻麗的弟弟迎出來說:“他們進店已經有半個多小時,我看怎麼教訓法要慎重,一起進去的還有公安局副局長尤熠光。你們知道,他可是計市長的紅人,省裏的後台嘎嘎硬,把他也一起抖摟出醜來,又治不了人家,可就引火燒身了。”
“哼——”麻麗長歎一口氣,“你說怎麼辦吧?想不想豁出來?想不想和姓房的那小子離婚?”
辛彩霞一皺眉頭:“我不是說了嗎,離什麼婚呀,扯家帶口的離了怎麼整,我就是想抓住把柄教訓教訓他,讓他改。我看你弟弟說得對,得慎重,就是和自己家的打翻了,咱還得生活在這一畝三分地上,要是尤熠光和計時策合夥給小鞋穿,可夠受的。”
麻麗氣得像小牛犢,哞哞直叫,一跺腳說,有了。商議一下後,悄悄走到小白樺美容美發中心門口,讓走出來的迎賓小姐叫出白華,滿口硬叫看見自己的丈夫等三人已經進了裏麵,提出要現場教訓教訓自己的丈夫,希望她幫忙悄悄清退其他客人,就留齊貴山和房小虎二人,避免給店裏和別人造成影響,要是不配合這麼整,隻好立即報告羅書記,經官。白華乍一聽,想講價錢,又一想,也沒什麼了不起,隻要放走尤熠光別出醜就行,本來齊貴山、房小虎在酒店裏大鬧那場,說是言歸於好,心裏一想起來還是覺得不痛快,麻麗又有報告羅書記的要挾,便答應了。
麻麗擔心這一著讓弟弟參加,齊貴山和他結下仇,讓他走了。
麻麗和辛彩霞商量好,按白華的提示先進了齊貴山的去處。齊貴山玩完小姐後穿著褲衩摟著小姐正打著鼾聲睡得香,那小姐沒睡著,聽見開門聲警覺地一骨碌坐起來下了按摩床。麻麗悄然急步跨上去捂住她嘴,要挾她不準喊。辛彩霞按著麻麗的囑咐,握緊準備好的注射器放進藥瓶抽一下,把藥瓶扔在地上,將針猛一下朝齊貴山屁股上紮去,等齊貴山哎喲一聲醒來時,藥水已注射進一半,辛彩霞擔心扭斷針頭,忽地拔了出來。
辛彩霞和麻麗在一個單位工作,是畜牧獸醫,由於懷疑房小虎到這種場合來,也沒少吵鬧,氣得死去活來。麻麗沒和她商量要假進省城時,她知道房小虎感冒了,準備好了獸用青黴素,準備給他打上再讓他看看藥瓶出出氣。她把出氣著兒一講,麻麗又氣又笑又恨地說:“要是到了白華那裏,咱倆一個個收拾,方便時,就先給我那口子紮上。”兩人擔心很難做到,不想到今天這麼水到渠成。麻麗氣急敗壞地喊著求辛彩霞幫忙,兩人齊動手,劈頭蓋臉連腦袋帶屁股給了齊貴山一頓打。辛彩霞見麻麗像有永遠出不完的氣,拉著去找房小虎出氣,對門按摩間裏的房小虎聽到了陪齊貴山的那個小姐的驚叫聲,早奪窗而逃了。
齊貴山像做了場噩夢一樣,見兩個老娘們急忙跑出去,知道是去收拾房小虎了,撿起地上的藥瓶一看,哭喪著臉像哭又像喊:“你們這兩個老娘們真混蛋,怎麼給我紮獸藥呢……啊……啊……”到後來,全變成了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