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趕到城門口時,街上已然熱鬧非凡,馬蹄印也被眾人的腳印所代替,誰也沒看到第一輛出城門的馬車,誰也不曉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這位女子當眾啜泣。
冷銀霜輕擁冷鳶入懷中,他雖然不太明白冷鳶對待他的態度為何有所轉變,不如如何,她到底還是放不下蕭離墨,今日他的離開,也許再見也是天涯。
大概是哭的乏了,流光了淚水,冷鳶無聲的抽噎著。不時用手摸去麵龐上的殘留的淚水,兩隻眼睛紅腫的像個成熟的櫻桃。
“鳶兒,到底是哥哥們逼走了他,這一切不怪你,隻怨我們做兄弟的沒有給他更多的信任。”冷銀霜輕捋著她的後背,她的難過盡收眼底,歸根究底當初若他們有稍稍支持蕭離墨肯聽他的解釋,今日未必會有這樣的結局。
冷鳶咬住下唇,露出蒼白的齒肉,輕輕搖了搖頭。這是不怪天不怨地,隻怪她愛的不夠深。
蕭離墨曾說過,終有一天她會發現他愛的有多深。冷鳶鼓起勇氣抬起了眼瞼,今日的天氣已經晴朗,她卻未感受到半分的溫暖,相反的是,襲遍全身的是無止盡的冰寒徹骨。
“二哥,是我的錯。倘若當初我沒有那份驕傲,我與他不會如此。安之是否喜歡離墨,這根本就不重要,我卻因為這個冷落了他,這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不怪你和大哥。”精心妝扮的妝容和發髻,也隨之哭花、淩亂,看上去狼狽至極。
冷鳶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回走去,冷銀霜尾隨在她身後,不時的看著周遭的一切。有些慵懶,有些懶散,他隻是迷惘了。
蕭離墨貴為楚國的皇子,有朝一日他會龍登九五之尊,他們之間那道無法逾越的鴻溝便會因此不斷的擴大。
途中路過那家玉器店時,冷鳶駐足側頭瞥了眼,手輕撫上脖頸上那條溫潤的玉彌勒。想起那日去挑選這玉器時,樓紀章一早就有將它把玩在手中,如今回想起來,當日的他一早就看中了這個,隻是他莫名的在等待。
冷銀霜見冷鳶出神的望著玉器店,心生好奇,走到她身邊柔聲問道,“可有看中的東西,二哥送給你。”
“我隻是在思考一件事而已,二哥,我們走吧。”揚起下顎,冷鳶淡淡的說道。
冷銀霜含笑點了點頭,這丫頭越來越多的心事了,但願她不會把自己壓垮。
玉器店中,樓紀章坐在檀木凳上,放在茶幾上那錦緞盒中是一隻剔透的玉彌勒,比起送給冷鳶的那隻,這是稍稍遜色了幾分。
“王爺,這玉彌勒如何?”掌櫃眉開眼笑的又從後台尋了幾件寶貝出來,依次擺放在托盤之中,等待樓紀章入眼。
李艾甚是無聊的站在一旁,這幾日樓紀章總是來往於各大玉器店與古董店,他不清楚他究竟是想買什麼,抑或說他在尋找什麼。
忽然,他眼前一亮捕捉到了某個畫麵,眸子發出幾絲亮光,嘴角也隨之揚起弧度來。
手指在茶幾上輕輕敲了敲,引起樓紀章的注意,他朝著外麵努努嘴,“大人,冷姑娘方才經過這裏,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