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跟著又有何用,我是不會離開的。縱然你把這塊地燒毀了,我也不會移動半分。”堅定的踩了踩腳下的地,蕭離墨撂了句狠話給錦亭。
錦亭愕然,沒想到他說出如此的話來,片刻後,蕭離墨甩袖離開。
“殿下……”輕喚著他的稱謂,生怕讓有心人聽了去。
若不是錦亭的出現,現在的蕭離墨或許已經解渴離開了,可偏偏他就是出現了,不偏不倚擋在了他的麵前。
蕭離墨轉身離開時,繞過街上的老槐樹,樹旁他又遇上了夏侯山。他那雙枯燥的雙手撫在他的肩膀上,大庭廣眾之下跪倒在蕭離墨的麵前。
全然不顧地上的水潭,膝蓋頓時浸濕,渾濁的汙水順著他的褲管慢慢的向四周蔓延,蕭離墨就那麼淡然的站在夏侯山的眼前動也未動,隻是眸中帶著些許的不忍。
“殿下,你當真是要放棄一切嗎?”他的手摩挲著衣衫,眼眸星星點點,語氣很是誠懇,仿佛在乞求他。
行人來來往往本不注意的目光隨著夏侯山的下跪紛紛投到了蕭離墨的身上,似乎是在責罵,怎能讓這個老人家下跪又無動於衷呢。
一時間不少人駐足圍觀在他們的四周,可人群中又有哪個夠膽子的上來說句公道話呢?沉默半響,他們抱著旁觀的姿態,誰也沒有發話反而緊閉雙唇。
蕭離墨恍惚了下,俯下身去張開雙手想扶起地上的夏侯山,不悅道,“你這是做什麼,跪天跪地都不該在這裏跪我!”
錦亭聽到蕭離墨的嗔怒聲,好奇的轉過了身子,定睛一看跪在地上的人正是夏侯山,不由得慌了神。
“爺爺……”驚呼一聲,立馬飛奔上去隨著蕭離墨一同想從地上扶起他,“你這不是讓殿下為難嗎?”
緊蹙著雙眉,錦亭感受到了背部那熾熱的目光,射的他渾身的不自在。
夏侯山反握住他們兩人的手,緩緩的從地上站起身來。站定,他的手鬆開了錦亭,卻不願鬆開蕭離墨的手,牢牢的握在掌心中。
“時辰不早,你們該回去了,以後不要來找我。”
抬頭望了眼天際,他分辨不出眼下是哪個時辰,隻想快點離開這裏,哪怕裝傻裝愣也無妨。
“爺爺,今日我去看安之時發現她咳出了血,怕她的病又加重了。這幾日的寒氣,最終還是擊敗了她。”錦亭攙扶著夏侯山,替他擦拭去身下的水跡,淡淡的說道,“若連你也病倒了,要我一人如何是好呢?”
話音一落,錦亭就將目光落在夏侯山的身上,似憂愁,似明媚。
“那丫頭太傻了,總癡癡的看著窗外以為能等到,可她哪裏知道,就算等到了也無法喚回呀。走吧,真怕她出了什麼岔子。”夏侯山歎了口氣,幽幽的念道。
蕭離墨站在離他們不遠,那番話一字不差的進入了耳中。安之的病加重了而且還咳出了血,他不由得想起那日回京城的路途中,她為了讓他尋找冷鳶,抱病吹風才受的風寒,心微微的起了一絲漣漪,夏侯山說的那句話,正好敲在了蕭離墨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