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理智很明確的告訴他,此刻他該擔心的應該是冷鳶,而不是什麼安之。況且,論尊卑她是仆,不該由主子關心;論情分,他從未對她徹底的放下過心防,自然也不存在情誼,連朋友也算不上。
腳步愣怔了一會兒,還是信步踏出了哪裏,身後的夏侯山和錦亭輕扯了扯嘴角,一抹淡然的笑容揚在麵龐之上。
風呼嘯而過,蕭離墨收了收衣領,冬天的風還真是凜冽。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夏侯山和錦亭收拾了下心情,折返回去。
“爺爺這一跪豈不是當眾給殿下難堪嗎?”錦亭的手緊張的扶在夏侯山的臂膀上,他有些不解,他這麼做的用意是為何。
“算不上難堪,他是主,我是仆。下跪行禮天經地義,我隻怕殿下當真狠下心來不願與我們一道回去,今日這場戲算是白費苦心了。”夏侯山推開錦亭的手,自言自語道。
錦亭低頭沉默,安之她的病快好了,要如何同她解釋蕭離墨這事呢,那丫頭性子急起來,誰都勸阻不了。
“別擔心,殿下會回來的,我相信安之,更相信殿下。人本善良,何況安之的病是因殿下而起,他又怎會不顧呢。”夏侯山信誓旦旦的看了眼錦亭,會意的笑著。
剛才他那一跪,必然會在蕭離墨的心頭引起一陣蹙亂,他是猶豫的且全是因為冷鳶,倘若那天當他明白權力的至關重要,也許那刻他就會心甘情願的回去了。
錦亭側過頭看向夏侯山,他在打的算盤他看不出,但他相信他們都不會輕易罷休,因為夏家必須要振作起來。
“方才我來的路上就有聽到不少人提及這剛進城的恭王爺,最重要的事想必你連想都不敢想。”回去的路上,夏侯山將之前打聽來的事對著錦亭說道。
錦亭挑眉,斜視了眼夏侯山,“哦?應該不止是我吧,我想爺爺在聽到這件事時應該也很是吃驚吧。”嘴角揚起一抹笑容,但也隻是那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了。
夏侯山捋了捋黑白相間的胡子,“錦亭,你想不想幫殿下過了這關,如果他過了,那麼他隨時會留在這裏,如果他沒過,那麼他的未來就在楚國。是你,你會如何抉擇呢?”駐足,他凝視著錦亭,這個問題自剛才他一直就在想。
錦亭稍稍側過身去,眼眸快速的流轉了幾番,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這才緩緩開口道,“我的肩上挑著夏家的重責,自然是要殿下回楚國。不論殿下過沒過這關,我們都應該確保他的平安無事,畢竟……畢竟還有安之。”
夏侯山在聽完錦亭這番話後,沒有異樣的神色,靜靜的邁起步子。的確他遺忘了安之,那個至今還在苦苦翹首期盼的人,那麼要怎麼做才能徹底的帶走蕭離墨呢。
這回,他陷入了更深的問題中去,久久難以解開。
夜色緩緩的降臨,蕭離墨最終還是沒有尋覓到冷鳶的身影,也許他今日這一遭在世人眼中隻是在作秀,那他們又哪裏懂得他的心情呢。
他並不畏懼冷星口中所謂的門規,他也不害怕他們兩兄弟拿他當做頭號敵人。他唯一擔心的還是冷鳶,那個奇怪的男子究竟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