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名士傅山與老宅院(1 / 1)

說到山西的文化名人,大名鼎鼎的傅山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傅山(1607—1684),山西陽曲(今太原市)人。這位明末清初中國最著名的思想家、藝術家,精通諸子百家和佛道之學,兼工詩文、書畫、金石,對醫學、藥膳也有頗深造詣,以傅山、鼎臣、竹青、青主、朱衣道人署名,在山西留下了大量墨跡。明朝滅亡後,傅山隱居不出,自稱居士、道人。清初開設博學鴻詞科,傅山稱疾拒薦;邑令奉命登門促駕,以死相爭。朝廷特旨授予中書舍人,傅山托病辭歸。這位生長於三晉大地的文化名人,由於他的博學多才和“不事清朝”特立獨行的氣節,讓世人仰目。

山西票號是近代中國金融史上的一大創舉,關於山西票號的創立,曆來有三種說法:一為明末清初說。由於經濟的發展,商號演化為具有銀行性質的票號;二為嘉慶、道光說。清朝中期,平遙商人雷履泰取得東家李大全的同意,將設在天津的西裕成顏料行改組為日升昌票號,成為山西票號的鼻祖;三為清初建票號說。相傳明末大順農民政權在北京遭清軍的圍困,李自成迫不得已從京城出逃,途經山西時遺留下大量白銀,山西人得到顧炎武和傅山兩位當世名賢的相助,一些商家就此創立了票號。流傳極廣的《清稗類鈔》記載:“相傳明季李自成擼巨資,敗走山西。及死,山西人得其資以設票號。其號中規則極嚴,為顧炎武所訂,遵行不廢,遂稱雄於商界二百餘年。”近代思想界的泰鬥梁啟超先生在《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中也講:“相傳山西票號由亭林(顧炎武)創辦,一切組織規則,皆其手定。後人率循之,遂成二百餘年金融中心。此事不見前賢所作傳,未知確否?”而近代文化人張一麟先生的《五十年來國事叢談》中講:“自成挾金以遁,金重馬喑,沿途瘞之……遂遺之山西農夫……青主先生為山右名人,亭林先生為光複巨子,因之口授方略,創為票號規製。一旦有事,則足以操縱全國之金融。此中作用,不問可知。其事深密,世莫能詳。”幾則有關的筆錄,將傅山與山西票號聯係在一起。雖說沒有更翔實的史料證實傅山與山西富商的交往,但傅山與名流學子們始終保持著一定聯係,顧炎武、閻若璩、朱彝尊等人都先後到山西探訪傅山先生,所以傳說傅山與顧亭林訂立山西票號的規製,也不是空穴來風。

傅山是明末清初中國傳統文化的集大成者,傅山書法被世人視為珍寶,傅山的言論亦為世人所重。祁縣元豐玖票號的大財東孫郅,他的先人得到李自成遺留的金銀致富,家藏傅山的真跡一幅:“讀書是學人分內事,析得一疑,闡得一幽,與後進作眼目,則誠有功。專欲指謫前輩之陋則非矣。況疑義不二,後複有所析闡,則我亦在陋中耶,戒之!”傅山認為,學問的目的不是與人一爭高下,而在於釋疑解難,增加見識。傅山對輕視財物、禁滅人欲的傳統觀念也提出尖銳批評:“何以聚人?曰財。自然貧士難乎有群矣。家國亦然。故諱言財者,自是一教化頭骨相耳。”反映了傅山對於讀書求名和經商得利的非常見識,也是傅山與其他讀書人有根本區別的地方。

祁縣的渠家大院,是一處非常講究文化品位的宅第,在渠家的五進院裏,至今保留著傅山的真跡匾額“稍可軒”。渠源潮五進院的石雕欄杆是第一進院落,為渠家待客之廳院,此院的正房枋額上懸掛著一塊桃木荷葉匾,上書“若虛齋”三字,也出自傅山之手。渠家的三晉源票號舊址,位於祁縣城內的財神廟街,占地500多平方米,房屋20間,門道上端高懸的匾額,北麵是“鳶飛魚躍”,據說也是傅山手書。祁縣喬家大院,傅山手書“丹楓閣”匾額高高懸掛在統樓上。喬家大院裏木板雕邊黑底金字的由傅山書寫的《文昌帝君陰騭文》,也是非常吸引人的。傅山書法,蒼勁渾穆,豪邁不羈,瀟灑奇逸,氣象岩岩,正是他博大宏深的學養和光明峻潔人格的真實寫照。“勿挾私仇,勿營小利,勿謀人之財產,勿妒人之技能,勿淫人之婦女,勿唆人之爭訟,勿壞人之名譽,勿破人之婚姻,勿倚勢而辱善良,勿恃富豪而欺窮困。”這“十勿”對今人古人都有很好的教育和勸誡功用,由名冠三晉的傅山先生書寫,教化功能無疑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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