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下圍棋的境界(3 / 3)

3.圍棋精神

圍棋因為也是精神上的對話,每一盤棋都要沉思良久,對精神上、修為上的磨練都超乎想象,像在七番棋中先三連敗而後四連勝的極端個例簡直就是個人精神上的一次涅 ,輪到像趙治勳這樣先後三次實現這樣的大逆轉,其意誌與鋼鐵又有何異?

對意誌的磨練,對精神的熏陶,對思維方式的培養都是圍棋有別於其他文化活動的地方。如果說學棋僅僅是為了能成為另一個李昌鎬,那就等於將圍棋置於了一個無比狹窄的空間之內。再多的世界大賽也好,產生了再多的世界冠軍也罷,這些都是圍棋社會效應的一種派生之物,但它們絕對不是圍棋的本質和所有。

如果我們的棋手少一點功利之心,物欲之念,對圍棋當作終身的事業和理想來追求,中國棋手的成績何至於此,棋道的修為與棋手的成績不應該也不可能成反比,恰恰相反,兩者卻是統一的整體。精神是本,戰績才是末。

但在媒體和業餘棋手中,對世界冠軍的關注程度已偏離了圍棋的本質,好像隻要有了世界冠軍,中國圍棋才興旺發達,否則,中國圍棋就墜入深淵。其實,圍棋的最大功效應在於對民族、對每一位棋迷的精神建構上,而不是培養出簡簡單單的一兩個世界冠軍。就算是李昌鎬現在美國,但圍棋的精神財富就深入到了美國人生活中嗎?

當然,決定著棋手心理浮躁的還有整個社會價值觀的迷失。“勝負之爭,精神先見”。想當初中日圍棋擂台賽,每盤棋的勝負竟牽動著舉國上下的喜樂哀愁,那個時候的棋手無不以能上陣一搏而引為最大的驕傲,隻要能上陣,心中充滿著的是濃厚的愛國熱情和民族精神; 20世紀60年代,“東洋魔女”威震世界排壇的時候日本社會整個是一種奮發圖強、勵精圖治的氣氛,哪一個行業都在拚命,因此“大鬆博文”似的訓練法不過是當時日本社會濃厚的奮發精神的縮影;這之後,韓國人也在各方麵都拚命地大幹,一個4000萬人口小國,卻在各方麵令世人無不刮目相看。一個國會議員,可以為日本教科書事件以絕食表示抗議。在這樣充滿血性的時代氣氛下,韓國人在各方麵都不可能是稀泥軟蛋,一是環境不允許,二是他們也不會原諒自己的軟弱。

在我們今天的社會裏,雖然我們有了比以前更多的機會和希望,但某些人顯然缺乏一種敬業的態度,仿佛除了“飯碗”的意義,職業再也沒有什麼崇高,值得追求,沒有任何與職業想聯結的聲譽需要顧及。

這樣的風氣無疑也影響了我們的棋手,所以我們才會看到,在有的棋手中,享樂主義大行其道,作為棋手的鬥誌日漸消減,如同病虎一般,哪見昔日生靈活現之狀?在這裏,我們看到的不僅僅是棋手個人的悲哀,更是圍棋的悲哀。

什麼時候中國棋手們將圍棋視作是他們畢生的事業,就像吳清源、橋本宇太郎、林海峰那樣將圍棋視作生命,而不僅僅是為了一時的勝負和功利而耿耿於懷的話,什麼時候中國棋手的精神就不至於迷失,那三國演義也不至於出現明顯的傾斜。

三、觀棋不語

“觀棋不語”的由來

黑白兩色的圍棋子,象征日月,表示陰陽二氣。棋子的圓形模擬渾圓的天象蒼穹,棋盤的四周比喻地象的四方。

縱橫各十九條線,交織成三百六十一個棋位,是舊曆一年的天數,當中有九個星點勢眼,表達九大行星。

圍棋盤長一尺三寸,表示十二個月。白子表示白晝,黑子表示黑夜。

黑子先行,表示一天從半夜的子時開始。黑白相對,表示陰陽應對之氣。陰陽對應時不得混入他物。

因此,下圍棋時不許旁觀者插嘴,“觀棋不語”就從此而來。

觀棋不語故事

某甲是個書呆子。有一天,他鄰居失火,鄰居大嫂一邊救火,一邊對他說:“好兄弟,快去找找你大哥,就說家裏失火了!”

書呆子整整衣冠,踱著方步出門去了。走了不遠,看見鄰居正在下棋。他連忙一聲不響地走了過去,專心看下棋。

過了大半天,一盤棋下完了,鄰居見到了他,忙問。

“兄弟,找我有事嗎?”

“哦!小弟有一事相告,――仁兄家中失火。”

鄰居又驚又氣:“你怎麼不早說呢?”

書呆子作了一個揖,慢條斯理他說:“仁兄息怒,豈不聞古語雲:‘觀棋不語真君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