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光陰 (三 下)(2 / 2)

幾個人中,數他在驛館裏邊住得時間最久。差不多兩個月之前就到了,卻不幸恰恰趕上安西軍與孫孝哲部拉鋸,所以才把考試的事情給耽擱了下來。

“那麼說,也不一定是每個人都需要參加考試了?!”馬躍剛剛緩和的心情又突然變差,皺著眉頭問道。

“不一定,但要有過硬的資曆。朝廷給的官銜和名號不算!即便是現任官員,節度使大人也未必肯買賬。”田姓國字臉這兩個月來沒機會為國出力,倒是把此間的掌故聽了滿耳朵。此刻難得有人詢問,立刻如竹筒倒豆子般一傾而盡。“前段時間,據說有兩個人模狗樣的家夥,是奉了靈武那邊的差遣,前來走馬上任的郡守。結果一樣被丟到驛館裏邊,跟我一道等待考核。最後他們怕考不過去丟人,就自己卷鋪蓋滾蛋了!”

“休得胡言。節度使大人當時不在,是底下小吏自作主張,胡亂安排,才惹出了一場誤會!”涉及到朝廷的顏麵,沈姓美髯公立刻又跳了起來,大聲駁斥。

“你當時又不在場!”國字臉聳聳肩,冷笑著回敬。

眼看著二人又要起衝突,大夥趕緊出言勸解。好不容易將二人安撫下來,卻又看見做東的馬將軍鐵青著臉,舉起酒盞一杯杯喝個不停。

“馬將軍別跟他們一般見識。這兩個家夥就這德行,一會兒不打架就渾身癢癢!”唯恐得罪了這位金主,待會兒沒人付賬,孫姓讀書人拱拱手,笑著代大夥賠罪。

“不妨!有什麼說什麼,才是真性情!”馬躍笑著搖頭,憔悴的臉上再度浮起一縷苦笑。

最近一個多月跟在房琯身後,他聽到過很多不為外人所知的秘辛。因此絲毫不奇怪王洵如何折辱兩個靈武方麵派下來的郡守。說實話,此時此刻,王洵不是唯一這樣做的地方大員,也不是做得最出格的一個。在河西與隴右各地,甚至連兵馬使、屯田使一級的要害職位,朝廷都已經插不上手了。這類職位一旦出現了空缺,大權在握的節度使們或者直接安排自己的親信充任,或者將朝廷派來的官員找借口驅逐、擊殺。靈武那邊得到消息,唯一能做的,也隻是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吞而已。

不但節度使們沒把靈武朝廷放在眼裏,即便皇親國戚們,也各自有各自的打算。躲在蜀中的老皇帝雖然勉強接受了兒子奪權的事實,避位為太上皇。手腳卻一直沒怎麼閑著,通過各種辦法,牢牢地控製住了長江以南的稅賦。而幾個原本就對太子不甚服氣的王爺們,也暗中各展身手。其中最為強悍的是永王李磷,居然打著平叛的名號,出巡江淮。沿途將幾個傾向靈武的刺史、太守直接斬殺,根本沒念半點兒手足親情。

“將軍大人是哪裏人?先前於何處高就?”見馬躍始終鬱鬱寡歡,孫姓讀書人舉了舉酒盞,笑著尋找新話頭。

“安定。做過一任團練頭目而已!”馬躍不想將自己的過往向外透漏太多,猶豫了一下,簡略地敷衍。

一個團練頭目,過去的履曆自然不可能太輝煌。所以眾書生也無法給他更多建議。馬躍自己也不需要別人指點,又問了一些自己關心的事項,便裝作不勝酒力,提前結賬退出了宴席。

第二日,果然有一名官吏前來替他做身份登記。馬躍自覺以前的戰績拿不出手,便以團練頭目的身份胡亂應付了事。隨後不久,便與其他幾名從別處前來投效的武將一道,被安排參加測試。先是考校弓馬、刀矛、諸般器械的熟悉程度,然後考校軍糧、物資的統籌計算能力,再然後則是考校幾本常用的兵書、戰策理解領悟深度。待這幾關都考完了,又將眾人領到一間空屋子裏,每人發了張試卷,讓他們回答最後一個問題。

“這哪是選拔帶隊衝陣的兵頭,簡直比考武進士還複雜?!”一邊腹誹著考試程序的繁瑣,馬躍一邊信手翻開考卷。

問題很簡短,隻有半行。可能是考慮到應試者都是武夫的緣故,試題盡量采用了白話,“值此風雨飄搖之際,試問諸君,爾等究竟為何而戰?”

酒徒注:一病大半個月,真的對不起諸位了。不多廢話,從明天起,酒徒盡量加快更新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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